译文
傍晚的江畔,满是寂寥。我如断蓬般四处飘泊,此刻忽起游兴,便又驾船东行。夜雾刚散,三吴景致尽收眼底。苏州境内的亭台楼阁疏落零星,远不如往昔秀丽。这片曾属夫差的土地上,昔日飘香的花径早已湮没,只空留座座荒凉山岗。繁华旧景已然无迹,唯剩麋鹿呦呦啼叫。
遥想当年,夫差空自运筹帷幄,屡屡挥师征战,只为争霸逞强。江山如画,天际云涛翻涌,江中碧波浩渺,可他纵然威风赫赫,终究不及乘舟远遁的范蠡。翻阅旧时典籍史册,当年的风云变幻、成败兴衰,只剩让人嗟叹感伤。夕阳斜映着无边野草,那愁绪如这草色般绵延不绝,满是苍凉。
注释
双声子:词牌名,该格双片一百零三字。全
这首即兴创作的咏史诗,以深沉意境勾勒历史轮廓,凭苍凉格调叩击兴亡之思,通篇谋篇舒展自如,尽显大家气度。词的上下两片各有侧重,却又浑然一体,从写景入笔,到怀古抒情,最终落脚于千古遗愁,层层递进间将历史的厚重与个人的慨叹交织相融。
上片以景起兴,在萧索的暮色中铺开三吴风光,既描绘出眼前之景,又暗引怀古之思。“晚天萧索,断蓬踪迹,乘兴兰棹东游”三句,开篇便将东游的时间背景与词人的漂泊状态清晰铺陈——薄暮时分,天色带着几分清冷,词人如无根的飞蓬浪迹天涯,此时忽生游兴,便驾着兰舟向东而行。紧接着,视线转向眼前景致:“三吴风景,姑苏台榭,牢落暮霭初收”,因姑苏山与姑苏台而闻名的这
此词当是柳永入仕后作的雅词,但写作的具体时间已难考定。当时柳永宦游时来到吴国故地苏州,许多古代的一遗迹使他产生了怀古的幽情,此词便是他宦游苏州所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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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双声子·晚天萧索》是一首怀古词。词的上片写词人暮秋登临时的所见,他登临姑苏台,游览春秋时吴国旧迹;下片侧重写词人的感慨,通过今日的荒凉与当年繁华的对比,表现出一种深沉浓烈的兴亡感。全词笔调雄浑、庄重,与柳永一贯的艳俗的词风截然不同,于萧索荒落的景物中交织着历史的沧桑与人生的反思,形成一种苍凉浑厚的意境。
《水经》云:“彭蠡之口有石钟山焉。”郦元以为下临深潭,微风鼓浪,水石相搏,声如洪钟。是说也,人常疑之。今以钟磬置水中,虽大风浪不能鸣也,而况石乎!至唐李渤始访其遗踪,得双石于潭上,扣而聆之,南声函胡,北音清越,桴止响腾,余韵徐歇。自以为得之矣。然是说也,余尤疑之。石之铿然有声者,所在皆是也,而此独以钟名,何哉?
元丰七年六月丁丑,余自齐安舟行适临汝,而长子迈将赴饶之德兴尉,送之至湖口,因得观所谓石钟者。寺僧使小童持斧,于乱石间择其一二扣之,硿硿焉。余固笑而不信也。至暮夜月明,独与迈乘小舟,至绝壁下。大石侧立千尺,如猛兽奇鬼,森然欲搏人;而山上栖鹘,闻人声亦惊起,磔磔云霄间;又有若老人咳且笑于山谷中者,或曰此鹳鹤也。余方心动欲还,而大声发于水上,噌吰如钟鼓不绝。舟人大恐。徐而察之,则山下皆石穴罅,不知其浅深,微波入焉,涵澹澎湃而为此也。舟回至两山间,将入港口,有大石当中流,可坐百人,空中而多窍,与风水相吞吐,有窾坎镗鞳之声,与向之噌吰者相应,如乐作焉。因笑谓迈曰:“汝识之乎?噌吰者,周景王之无射也;窾坎镗鞳者,魏庄子之歌钟也。古之人不余欺也!”(千尺 一作:千仞)
事不目见耳闻,而臆断其有无,可乎?郦元之所见闻,殆与余同,而言之不详;士大夫终不肯以小舟夜泊绝壁之下,故莫能知;而渔工水师虽知而不能言。此世所以不传也。而陋者乃以斧斤考击而求之,自以为得其实。余是以记之,盖叹郦元之简,而笑李渤之陋也。
黄冈之地多竹,大者如椽,竹工破之,刳去其节,用代陶瓦。比屋皆然,以其价廉而工省也。
子城西北隅,雉堞圮毁,蓁莽荒秽,因作小楼二间,与月波楼通。远吞山光,平挹江濑,幽阒辽夐,不可具状。夏宜急雨,有瀑布声;冬宜密雪,有碎玉声;宜鼓琴,琴调虚畅;宜咏诗,诗韵清绝;宜围棋,子声丁丁然;宜投壶,矢声铮铮然;皆竹楼之所助也。
公退之暇,被鹤氅衣,戴华阳巾,手执《周易》一卷,焚香默坐,销遣世虑。江山之外,第见风帆沙鸟,烟云竹树而已。待其酒力醒,茶烟歇,送夕阳,迎素月,亦谪居之胜概也。彼齐云、落星,高则高矣;井干、丽谯,华则华矣;止于贮妓女,藏歌舞,非骚人之事,吾所不取。
吾闻竹工云,竹之为瓦,仅十稔。若重覆之,得二十稔。噫,吾以至道乙未岁,自翰林出滁上,丙申移广陵;丁酉又入西掖,戊戌岁除日有齐安之命,己亥闰三月到郡。四年之间,奔走不暇,未知明年又在何处,岂惧竹楼之易朽乎!幸后之人与我同志,嗣而葺之,庶斯楼之不朽也!
咸平二年八月十五日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