译文
宋太祖曾经有一次在后花园里打鸟雀,有臣子说有急事求见太祖。太祖急忙召见他,他所奏报的是寻常的事罢了。太祖发怒,责问那位大臣说有急事的原因,大臣回答:“臣认为(这些事情)还比弹雀更紧急。”皇上更加恼怒,用柱子上的斧子柄打他的嘴,撞掉了两颗牙齿。臣子慢慢地捡起牙齿放在怀里。太祖骂道:“你怀里藏着牙齿,想要控告我吗?”大臣回答道:“臣不能控告陛下,自然有史官如实写下这件事。”太祖听了既恐惧又从心里佩服,赐给他金银绵帛慰劳他。
注释
宋太祖: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。
尝:曾经。
亟:立即。
诘:追问。
怀:把……放在怀
本文出自宋代司马光所著《涑水纪闻》。主要讲述了宋太祖因臣子奏报普通事务而发怒,最终因臣子的智慧回答而赏赐他的故事。史官的职责是记录历史事件,确保历史的真实性和准确性。宋太祖深知史官的记录会对后世产生深远的影响,因此他非常重视自己的行为是否会被如实记载。这种对史官的敬畏之心,使得他在决策和行动中更加谨慎和自律,力求做出正确的决策,避免错误被记录下来。
为将之道,当先治心。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,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,然后可以制利害,可以待敌。
凡兵上义;不义,虽利勿动。非一动之为利害,而他日将有所不可措手足也。夫惟义可以怒士,士以义怒,可与百战。
凡战之道,未战养其财,将战养其力,既战养其气,既胜养其心。谨烽燧,严斥堠,使耕者无所顾忌,所以养其财;丰犒而优游之,所以养其力;小胜益急,小挫益厉,所以养其气;用人不尽其所欲为,所以养其心。故士常蓄其怒、怀其欲而不尽。怒不尽则有馀勇,欲不尽则有馀贪。故虽并天下,而士不厌兵,此黄帝之所以七十战而兵不殆也。不养其心,一战而胜,不可用矣。
凡将欲智而严,凡士欲愚。智则不可测,严则不可犯,故士皆委己而听命,夫安得不愚?夫惟士愚,而后可与之皆死。
凡兵之动,知敌之主,知敌之将,而后可以动于险。邓艾缒兵于蜀中,非刘禅之庸,则百万之师可以坐缚,彼固有所侮而动也。故古之贤将,能以兵尝敌,而又以敌自尝,故去就可以决。
凡主将之道,知理而后可以举兵,知势而后可以加兵,知节而后可以用兵。知理则不屈,知势则不沮,知节则不穷。见小利不动,见小患不避,小利小患,不足以辱吾技也,夫然后有以支大利大患。夫惟养技而自爱者,无敌于天下。故一忍可以支百勇,一静可以制百动。
兵有长短,敌我一也。敢问:“吾之所长,吾出而用之,彼将不与吾校;吾之所短,吾蔽而置之,彼将强与吾角,奈何?”曰:“吾之所短,吾抗而暴之,使之疑而却;吾之所长,吾阴而养之,使之狎而堕其中。此用长短之术也。”
善用兵者,使之无所顾,有所恃。无所顾,则知死之不足惜;有所恃,则知不至于必败。尺箠当猛虎,奋呼而操击;徒手遇蜥蜴,变色而却步,人之情也。知此者,可以将矣。袒裼而案剑,则乌获不敢逼;冠胄衣甲,据兵而寝,则童子弯弓杀之矣。故善用兵者以形固。夫能以形固,则力有馀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