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首词写于纳兰性德侍卫生涯的几年中,在此期间纳兰一直在康熙身边奔忙,几番北征,几度南巡,皆伴其左右。但纳兰性德对“侍卫”这一职位没有兴趣,他虽然得到过皇帝很多次的赏赐,却不甘心把自己的生命消磨在这个尊贵而又碌碌无为的位置上,做皇帝御座前的小摆设。纳兰厌恶这种仕宦生涯,有感而发,遂作该诗,具体创作时间不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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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首抒发厌宦的小词。首句“长飘泊,多愁多病心情恶”,借鉴苏轼“多情多感仍生病,多景楼中”,连用“多”字,给人强烈的印象。“长漂泊”是所有愁绪的起因,纳兰紧接着描绘了长漂泊带来的“福薄”:一是“多愁”,因为漂泊在外,总是思念亲人朋友,舟车的劳顿也引发了羁旅的愁思;二是“多病”,在外漂泊总是倍加艰辛,让人不适;三是“心情恶”,心情恶既是多愁的表现也是多病的表现,这种“恶”既是对仕途的不满,也是对自己的否定。
上阙的后三句“心情恶,模糊一片,强分哀乐”,正因为长期漂泊多病多愁,才“心情恶”到“模糊一片,强分哀乐”。只因心中无乐,却要表现出乐态,所谓强颜欢笑,强掩哀愁。上
马伶者,金陵梨园部也。金陵为明之留都,社稷百官皆在,而又当太平盛时,人易为乐。其士女之问桃叶渡、游雨花台者,趾相错也。梨园以技鸣者,无虑数十辈,而其最著者二:曰兴化部,曰华林部。
一日,新安贾合两部为大会,遍征金陵之贵客文人,与夫妖姬静女,莫不毕集。列兴化于东肆,华林于西肆,两肆皆奏《鸣凤》,所谓椒山先生者。迨半奏,引商刻羽,抗坠疾徐,并称善也。当两相国论河套,而西肆之为严嵩相国者曰李伶,东肆则马伶。坐客乃西顾而叹,或大呼命酒,或移座更近之,首不复东。未几更进,则东肆不复能终曲。询其故,盖马伶耻出李伶下,已易衣遁矣。马伶者,金陵之善歌者也。既去,而兴化部又不肯辄以易之,乃竟辍其技不奏,而华林部独著。
去后且三年而马伶归,遍告其故侣,请于新安贾曰:“今日幸为开宴,招前日宾客,愿与华林部更奏《鸣凤》,奉一日欢。”既奏,已而论河套,马伶复为严嵩相国以出,李伶忽失声,匍匐前称弟子。兴化部是日遂凌出华林部远甚。其夜,华林部过马伶:“子,天下之善技也,然无以易李伶。李伶之为严相国至矣,子又安从授之而掩其上哉?”马伶曰:“固然,天下无以易李伶;李伶即又不肯授我。我闻今相国昆山顾秉谦者,严相国俦也。我走京师,求为其门卒三年,日侍昆山相国于朝房,察其举止,聆其语言,久乃得之。此吾之所为师也。”华林部相与罗拜而去。
马伶,名锦,字云将,其先西域人,当时犹称马回回云。
侯方域曰:异哉,马伶之自得师也。夫其以李伶为绝技,无所干求,乃走事昆山,见昆山犹之见分宜也;以分宜教分宜,安得不工哉?(呜乎!耻其技之不若,而去数千里为卒三年,倘三年犹不得,即犹不归耳。其志如此,技之工又须问耶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