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恭王性刚直,当时誉鄂文端公相业,先王颇不以为然,曰:“居相位者,当有相度,西林偏袒乡党,非持平天下之道也!”素喜刘文正、裘文达、曹文恪诸公,每训梿必以诸城为式。文恪薨,王亲临其丧。
壬戌冬,路过三河旅店,见壁有文达诗,挑灯属和,涔然泪下,其真挚也如此。又善料事,甲午秋,王伦叛于寿张,率党北上,围临清,势甚汹恶。王笑曰:“贼不西走大名,南下淮、扬,而屯兵于坚城之下,此自败之道也。
逾旬,果为舒文襄公所灭。又石峰堡回民叛时,王曰:“西北用兵,当决水道使其涸守自毙。”后阿文成公果用其计以破贼。当缅甸用兵时,王尝咎其不用火攻,后梿见明参政亮述先王言,公曰:“当时吾尝屡言于文忠叔,奈蛮地匝月无风,难以施行,亦天意耳!”又与先王言不谋而合也。
译文
先恭王性情刚直。当时人们都称赞鄂尔泰能够居相位,恭王非常不认为是这样,说:“居相位的人,应当有丞相的气度,鄂尔泰偏袒乡党,不能持平天下的道义!”恭王一向喜欢和刘文正、裘文达、曹文恪等人交往,每次教育孩子的时候必定拿这些贤人作为榜样。曹文恪去世之后,恭王还亲自前往吊唁。
壬戌年的冬天,恭王路过三河旅店,看见墙壁有裘文达的诗歌,就挑亮灯光作诗相和,涔然泪下,其中真挚的感情达到如此地步。恭王善擅长料事。甲午年的秋天,王伦在寿张叛变,率领叛党北上,包围了临清,气势非常汹恶。恭王笑着说:“叛贼不往西走大名,却南下走淮州、扬州,在坚固的城池之下驻扎军队,这是(他们
京中有善口技者。会宾客大宴,于厅事之东北角,施八尺屏障,口技人坐屏障中,一桌、一椅、一扇、一抚尺而已。众宾团坐。少顷,但闻屏障中抚尺一下,满坐寂然,无敢哗者。
遥闻深巷中犬吠,便有妇人惊觉欠伸,其夫呓语。既而儿醒,大啼。夫亦醒。妇抚儿乳,儿含乳啼,妇拍而呜之。又一大儿醒,絮絮不止。当是时,妇手拍儿声,口中呜声,儿含乳啼声,大儿初醒声,夫叱大儿声,一时齐发,众妙毕备。满坐宾客无不伸颈,侧目,微笑,默叹,以为妙绝。
未几,夫齁声起,妇拍儿亦渐拍渐止。微闻有鼠作作索索,盆器倾侧,妇梦中咳嗽。宾客意少舒,稍稍正坐。
忽一人大呼:“火起”,夫起大呼,妇亦起大呼。两儿齐哭。俄而百千人大呼,百千儿哭,百千犬吠。中间力拉崩倒之声,火爆声,呼呼风声,百千齐作;又夹百千求救声,曳屋许许声,抢夺声,泼水声。凡所应有,无所不有。虽人有百手,手有百指,不能指其一端;人有百口,口有百舌,不能名其一处也。于是宾客无不变色离席,奋袖出臂,两股战战,几欲先走。
忽然抚尺一下,群响毕绝。撤屏视之,一人、一桌、一椅、一扇、一抚尺而已。(语文教材版本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