译文
大雪阻断了行程,我滞留在宛地,日暮时分唯有遥望洛阳。
放眼四周,尽是苍茫旷野,故乡的山河却不知在何方。
村中一缕孤烟冉冉升起,迟归的大雁早已飞至遥远天边。
近处田野、远处山岗皆被积雪覆盖,唯有饥饿的老鹰,仍在雪中寻觅野兔。
我自少年时便研习文墨,潜心诗词歌赋,奈何多次赴京应试,皆未能如愿。
如今实在羞于返乡,只能在归途中彷徨无措。
注释
南归:指诗人自长安归故乡。
滞(zhì):不流通,引申为滞留。
宛许:即宛地,泛指南阳以北。
京豫(yù):指洛阳。唐时将洛阳设为东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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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首诗以归途境遇为脉络,将写景、叙事与抒情深度融合,层层递进抒发诗人的忧郁怅惘与人生彷徨。
开篇四句既点明滞留宛地、日暮望洛的时地背景,又借对乡山的渴盼与眼前旷野的苍茫,流露归途的迷茫。一个“望”字道尽对故乡的牵挂与前路的无措,尽显失神之态;一个“莽”字勾勒出旷野的辽阔空寂,更衬得诗人内心的寒凉孤寂。
中间四句聚焦黄昏雪原的荒凉景致,“孤烟”袅袅暗合诗人的孤独心境,“归雁”远逝反衬自身的滞留无依,“饥鹰捉寒兔”的画面更添萧瑟,而“覆”字凸显积雪之厚,将天地间的苍凉氛围推向极致,处处暗喻诗人当下的困窘处境。
后四句直抒胸臆,诗人自陈少年研
孟浩然(689年—740年),字浩然,号孟山人,襄州襄阳(今湖北襄阳)人,唐代著名的山水田园派诗人,世称“孟襄阳”。因他未曾入仕,又称之为“孟山人”。孟浩然生于盛唐,早年有志用世,在仕途困顿、痛苦失望后,尚能自重,不媚俗世,修道归隐终身。曾隐居鹿门山。40岁时,游长安,应进士举不第。曾在太学赋诗,名动公卿,一座倾服,为之搁笔。开元二十五年(737)张九龄招致幕府,后隐居。孟诗绝大部分为五言短篇,多写山水田园和隐居的逸兴以及羁旅行役的心情。其中虽不无愤世嫉俗之词,而更多属于诗人的自我表现。孟浩然的诗在艺术上有独特的造诣,后人把孟浩然与盛唐另一山水诗人王维并称为“王孟”,有《孟浩然集》三卷传世。► 302篇诗文 ► 340条名句
古之君子,其责己也重以周,其待人也轻以约。重以周,故不怠;轻以约,故人乐为善。
闻古之人有舜者,其为人也,仁义人也。求其所以为舜者,责于己曰:“彼,人也;予,人也。彼能是,而我乃不能是!”早夜以思,去其不如舜者,就其如舜者。闻古之人有周公者,其为人也,多才与艺人也。求其所以为周公者,责于己曰:“彼,人也;予,人也。彼能是,而我乃不能是!”早夜以思,去其不如周公者,就其如周公者。舜,大圣人也,后世无及焉;周公,大圣人也,后世无及焉。是人也,乃曰:“不如舜,不如周公,吾之病也。”是不亦责于身者重以周乎!其于人也,曰:“彼人也,能有是,是足为良人矣;能善是,是足为艺人矣。”取其一,不责其二;即其新,不究其旧:恐恐然惟惧其人之不得为善之利。一善易修也,一艺易能也,其于人也,乃曰:“能有是,是亦足矣。”曰:“能善是,是亦足矣。”不亦待于人者轻以约乎?
今之君子则不然。其责人也详,其待己也廉。详,故人难于为善;廉,故自取也少。己未有善,曰:“我善是,是亦足矣。”己未有能,曰:“我能是,是亦足矣。”外以欺于人,内以欺于心,未少有得而止矣,不亦待其身者已廉乎?
其于人也,曰:“彼虽能是,其人不足称也;彼虽善是,其用不足称也。”举其一,不计其十;究其旧,不图其新:恐恐然惟惧其人之有闻也。是不亦责于人者已详乎?
夫是之谓不以众人待其身,而以圣人望于人,吾未见其尊己也。
虽然,为是者,有本有原,怠与忌之谓也。怠者不能修,而忌者畏人修。吾尝试之矣,尝试语于众曰:“某良士,某良士。”其应者,必其人之与也;不然,则其所疏远不与同其利者也;不然,则其畏也。不若是,强者必怒于言,懦者必怒于色矣。又尝语于众曰:“某非良士,某非良士。”其不应者,必其人之与也,不然,则其所疏远不与同其利者也,不然,则其畏也。不若是,强者必说于言,懦者必说于色矣。
是故事修而谤兴,德高而毁来。呜呼!士之处此世,而望名誉之光,道德之行,难已!
将有作于上者,得吾说而存之,其国家可几而理欤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