皎皎白驹,食我场苗。絷之维之,以永今朝。所谓伊人,于焉逍遥?
皎皎白驹,食我场藿。絷之维之,以永今夕。所谓伊人,于焉嘉客?
皎皎白驹,贲然来思。尔公尔侯,逸豫无期?慎尔优游,勉尔遁思。
皎皎白驹,在彼空谷。生刍一束,其人如玉。毋金玉尔音,而有遐心。
译文
洁白的小马啊,吃着我菜园里的嫩苗。用绳子拴住它,好让今日的时光延长。我所说的那位贤者呀,能否在这里自在逍遥?
洁白的小马啊,吃着我菜园里的嫩豆叶。用绳子拴住它,好让今夜的时光能留住。我所说的那位贤者呀,能否在这里做我尊贵的客人?
洁白的小马啊,装饰得那样漂亮地前来。你本有能力为公为侯,难道要就此安乐度日、无休无止吗?谨慎对待你的悠闲时光吧,打消你隐居避世的念头啊!
洁白的小马啊,如今已到了那幽深的山谷。我愿为你献上一束喂马的青草,那位贤者的品德,像美玉般纯净美好。不要把你的音讯看得像金玉般珍贵舍不得传来,更不要对我生出疏远之心啊!
这首诗共四章,整体可划分为两个层次。前三章构成第一层,聚焦主人在客人未离去时的挽留场景。古代挽留客人的方式丰富多样,《汉书·陈遵传》中就记载过 “投辖于井” 的做法,每当客人准备动身,主人便把客人车上的辖扔进井里,让车子无法行进,以此留住客人。而这首诗里的主人,却费心设法拴住客人所骑的马:留马的目的,正是为了留人,盼着客人能在自家多停留些时日,好延续相聚的欢乐,字里行间满是主人殷勤好客的热忱与真挚。
主人不仅费心挽留,还劝说客人慎重考量外出的打算,放弃隐居山林、独善其身、避世享乐的想法。第三章中,诗人运用间接描写的手法勾勒客人形象:客人本有封侯拜相的才德,无奈生逢乱
《毛诗序》以为此诗是大夫刺周宣王不能留用贤者于朝廷。明清以后,有人认为殷人尚白,大夫乘白驹,为周武王饯送箕子之诗;有人认为是王者欲留贤者不得,因而放归山林所赐之诗。今人余冠英《诗经选》以为是留客惜别的诗,上承蔡、曹,较合诗意。
士不偏不党,柔而坚,虚而实。其状朗然不儇,傲小物而志属于大,似无勇而未可恐吓,执固勇敢而不可辱害。临患涉难而处义不越,南面称寡而不以侈大。今君民而欲服海外,节物甚高而细利弗赖。耳目遗俗而可与定世,富贵弗就而贫贱弗弃。德行尊理而羞用巧诈,宽裕不訾而中心甚厉,难动以物而必不妄折。此国士之容也。
齐有善相狗者,其邻假以买取鼠之狗。期年乃得之,相者曰:“是良狗也。” 其邻畜之数年而不取鼠,以告相者。相者曰:“此良狗也。其志在獐麋豕鹿,不在鼠。欲其取鼠也则桎之。” 其邻桎其后足,狗乃取鼠。夫骥骜之气,鸿鹄之志,有谕乎人心者,诚也。人亦然,诚有之则神应乎人矣,言岂足以谕之哉?此谓不言之言也。
客有见田骈者,被服中法,进退中度,趋翔闲雅,辞令逊敏。田骈听之毕而辞之。客出,田骈送之以目。弟子谓田骈曰:“客士欤?” 田骈曰:“殆乎非士也。今者客所掩敛,士所述施也;士所掩敛,客所述施也。客殆乎非士也。” 故火烛一隅,则室偏无光。骨节早成,孔窍空疏,身必不长。众无谋方,乞谨视见,多故不良。志必不公,不能立功。好得恶予,国虽大不为王,祸灾日至,国将灭亡。故君子之容,纯乎其若钟山之玉,桔乎其若陵上之木;淳淳乎慎谨畏化,而不肯自足;乾乾乎取舍不侻,而心甚素朴。
唐尚敌年为史,其故人谓唐尚愿之,以谓唐尚。唐尚曰:“吾非不得为史也,羞而不为也。” 其故人不信也。及魏围邯郸,唐尚说惠王而解之围,赵以伯阳邑与之,其故人乃信其羞为史也。居有间,其故人为其兄请,唐尚曰:“卫君死,吾将以汝兄代之。” 其故人再拜而信之。夫可信而不信,不可信而信,此愚者之患也。知人情而不能自遗,以此为君,虽有天下何益?故败莫大于愚。愚之患,在必自用。自用则憨陋之人从而贺之。有国若此,不若无有。古之与贤从此生矣。非恶其子孙也,非徼而矜其名也,反其实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