译文
春天来临,郭家园林内的“雁渚”,又将成为一处游玩的胜景。我在园中一路玩赏,见鲜花缤纷,数株垂柳在春阳下懒洋洋地摆动“瘦腰”飘舞。一忽儿毛毛雨又沾湿了池旁的迎春花丛,池塘中也泛起了一片涟漪。园中的小山丘上,松柏苍郁,树下小径苔藓青翠,曲径通幽,令人联想起或许会有一位凌波仙子在此散步。已重新登上园中的一座小楼抚今追昔,感叹还有哪一位娇娘能再为我重唱那首《金缕曲》呢?
在我的追忆下,园中诸景,一一浮现眼前:夏天园中“烟萝翠竹”,一派黯绿;秋日“天寒日暮”,罗袖迎风;冬季逞强拼酒,醉倚梅丛;春阳万花作奴,醉梦侑酒。主人家应将园中快乐的生活像万花似锦的春天,风云变幻的春云
此为忆姬之作。因重游清华池馆而忆姬,发端“春来雁渚”二韵,写春到人间,小岛上大雁休憩,杨柳婀娜,春花艳冶。“困舞瘦腰”一韵,由柳枝摇曳,柳叶翠黄,想起苏姬婀娜多姿的身影,脸上贴黄搽粉的美艳。“困舞” 以拟人法写春日风微,杨柳不摇的姿态,犹如人之春困。“啼湿”以拟人法,写夜间春雨洒在柳叶上,水滴晶莹之状。“池塘” 切小序中的“清华池馆”。“碧沿苔藓云根路”一韵,写沿苔藓小路,漫步登山。“尚追想”一韵,逆入,回忆昔日与苏姬一起游山泛舟的欢乐。“凌波”化用曹植《洛神赋》以洛神的身姿形容苏姬体态的轻盈优美。“小楼重上”一韵,平出,写今日旧地重游,重登池边小楼,再也听不到苏姬所唱的优美歌曲,一
《梦窗词》中有《声声慢·陪幕中饯孙无怀于郭希道池亭闰重九前一日》,夏承焘考出写于绍定五年(1232年),而《花犯》入“新词稿”,写于淳祐三年(1243年)。吴文英写《花犯》时,与郭氏交往至此已达十二年。引词感昔伤今,情不能堪,显然写在淳祐四年离开苏幕之后,若此,则词题中的“六年”,应是“十八年”竖排误抄,故应写于淳祐九年(1249年)。或往来池馆五六年间,当日侑尊歌舞之美人,因年老而离散。甚或同行之好友,亦因宦遊而远走,凡此种种人事之变迁,皆令其感昔伤今。当不特为一己私情而作也。
欧阳子方夜读书,闻有声自西南来者,悚然而听之,曰:“异哉!”初淅沥以萧飒,忽奔腾而砰湃,如波涛夜惊,风雨骤至。其触于物也,鏦鏦铮铮,金铁皆鸣;又如赴敌之兵,衔枚疾走,不闻号令,但闻人马之行声。余谓童子:“此何声也?汝出视之。”童子曰:“星月皎洁,明河在天,四无人声,声在树间。”
余曰:“噫嘻悲哉!此秋声也,胡为而来哉?盖夫秋之为状也:其色惨淡,烟霏云敛;其容清明,天高日晶;其气栗冽,砭人肌骨;其意萧条,山川寂寥。故其为声也,凄凄切切,呼号愤发。丰草绿缛而争茂,佳木葱茏而可悦;草拂之而色变,木遭之而叶脱。其所以摧败零落者,乃其一气之余烈。夫秋,刑官也,于时为阴;又兵象也,于行用金,是谓天地之义气,常以肃杀而为心。天之于物,春生秋实,故其在乐也,商声主西方之音,夷则为七月之律。商,伤也,物既老而悲伤;夷,戮也,物过盛而当杀。”
“嗟乎!草木无情,有时飘零。人为动物,惟物之灵;百忧感其心,万事劳其形;有动于中,必摇其精。而况思其力之所不及,忧其智之所不能;宜其渥然丹者为槁木,黟然黑者为星星。奈何以非金石之质,欲与草木而争荣?念谁为之戕贼,亦何恨乎秋声!”
童子莫对,垂头而睡。但闻四壁虫声唧唧,如助予之叹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