繄昔炎帝神农氏,品尝百草医药始。轩辕代起征不附,浮化草木及虫豸。
乃延岐伯讲至道,推研疾病死亡理。灵枢玉函素问书,剖析丝毫明要指。
维秦越人太仓令,用之攻疾良有以。下逮炎汉长沙张,论辨伤寒分表里。
魏晋徂唐不乏人,脉经本草咸述纪。金源卯金刀最良,志复古学拯颓靡。
再传戴人术亦神,后来继者东垣李。用药攻守势虽殊,异路同趋无远迩。
遂令末学知所归,溯流寻源终及委。缅彼规规守局方,仿若刻舟求剑耳。
娄东有客稚川裔,尚友前修敦素履。白晰丰下颀而长,蒿艾之中见兰芷。
去年挟册观光游,门外求医日成市。太史雄文特笔褒,五色云霞光堕地。
里人曾生客他郡,触暑长涂行不己。黄尘眯目口生烟,乖沴致疾几不起。
朅来一视曰无虞,投以囊中方寸匕。煮而食之俄顷间,外热己弭内泄止。
举家感德何以报,索我长诗当纨绮。诗成写赠愧不工,愿保贞名垂信史。
涉园者,予兄己未觞槎庵来先生请名之者也。庚午构堂一、亭一、穿池二,余乐记之。
予忆先生名时,众以为仅取诸“日涉成趣”之义也已。予能广其意,当不是乎止也。忆余十岁,兄十五岁时,读书园之前搴霞阔中,日爱园有七樟树,经纬之以桑柘,绮绾之以蔬果,幽旷若谋而成,高下咸得其所,谋为亭馆以居之。遂因其地势之幽旷高下,择其华木之疏密高卑,又非嘉木异卉不树也。一日而涉焉,或树一花木;一月而涉焉,又树一花木。一日而涉焉,或去一花木;一月而涉焉,又去一花木。至于其先必以为咸宜不改而植之,历十余年,枝干荣茂而可观,根本深固而不拔者,必树之去之,务与其地之相宜而止。为屋则楼阁、堂轩、廊窗、亭牖、露台、曲房,图画规制,凡数十改易,务与其树之相宜而始定。凿池则倏东倏西,随开随塞,变田成溪者十余度,务与其地与树之相宜而后成。此非涉之之久陈迹不留新意自启能若是乎哉?
夫园,细事也,能作园,末技也,不日涉则弗能为,良学固可弗日涉乎哉?故日涉经史、涉古今,予愿从兄坐此园也。深惟其涉之之义,而细察其涉之之效,种德乐善,文章用世,朝夕孜孜焉,能如其精择迁改,动与时宜之为善也。然非日涉经史、日涉古今,能乎哉?予愿从兄坐此园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