译文
曹操生前,铜雀台已经筑好,楼台上通道蜿蜒纵横,镂花窗户交叉错杂。雕饰的屋脊,彩绣的屋梁,铜雀台屹立在十里妆楼中;金堆的矮墙铜构的河沟,六宫的脂粉盒日夜碰响。庭中栖息着比飞的鹣鸟,门前栽种着相思的文梓。清凉阴郁,胜似先前的馺娑殿;舒裕宽敞,赛过旧时的柏梁台。
不久,魏帝墓荒凉幽寂,风雨凄凄,令三千宫女哭泣,使二八佳人悲伤。虽有爱子佳儿,妙伎妖姬,以及杨林美女,西陵佳人,无不烟消灰灭,一去不返,哪会有时间问及魏帝的死亡。
铜雀台荒凉的台基上春草黄了又绿,漳水永逝不还。只有铜雀台千年的遗瓦尚在,高卧在台顶覆盖着往昔的玉颜。
注释
清圣祖康熙七年(1680)冬,陈维崧离京南下,取道河北,游幕于中原,在漂泊中原五年的岁月里,陈维崧两度途经邺下,《铜雀瓦赋》当为其游历邺下时所作。
《铜雀瓦赋》这篇文章文字简洁,文气贯通,全篇主要是抒写铜雀台,仅仅最后两句“只有千年遗瓦在,曾向高台覆玉颜”才涉及到铜雀瓦,算是画龙点睛。
在中国古代文学的浩瀚星空中,吟唱铜雀台之作繁星点点,而陈维崧此赋之所以独树一帜,正在于其选材之匠心独运。曹操所建铜雀台及其背后的风云人物、繁华盛景,本是取之不尽的素材宝库,但作者却独辟蹊径,以微不足道之“瓦”为切入点,巧妙地将众多人物与事件融入背景,以小见大,既展现了宏大的历史视野,又赋予了作品以新颖独特的艺术魅力。末句“只有千年遗瓦在,曾向高台覆玉颜”,不仅是对前文布局的精妙总结,更引发了读者对世事无常、英雄迟暮的深刻感慨,令人
《铜雀瓦赋》是明末清初文学家陈维崧创作的一篇抒情小赋。此赋缅怀曹魏历史,先描绘魏国兴盛时铜雀台的胜景,再写亡国后人去台空的荒凉,最后发出千秋功绩只剩一片遗瓦的感叹。统观全篇,一字—句都经作者反复锤炼,因而虽篇幅短小而内容丰富,辞藻清丽,无旖旎之气,独具出尘清凉之致,在抒情小赋中可谓上品。
孙奇逢,字启泰,号钟元,北直容城人也。少倜傥,好奇节,而内行笃修;负经世之略,常欲赫然著功烈,而不可强以仕。年十七,举万历二十八年顺天乡试。先是,高攀龙、顾宪成讲学东林,海内士大夫立名义者多附焉。及天启初,逆奄魏忠贤得政,叨秽者争出其门,而目东林诸君子为党。由是杨涟、左光斗、魏大中、周顺昌、缪昌期次第死厂狱,祸及亲党。而奇逢独与定兴鹿正、张果中倾身为之,诸公卒赖以归骨,世所传“范阳三烈士”也。
方是时,孙承宗以大学士兼兵部尚书经略蓟、辽,奇逢之友归安茅元仪及鹿正之子善继皆在幕府。奇逢密上书承宗,承宗以军事疏请入见。忠贤大惧,绕御床而泣,以严旨遏承宗于中途。而世以此益高奇逢之义。台垣及巡抚交荐屡征,不起,承宗欲疏请以职方起赞军事,使元仪先之,奇逢亦不应也。其后畿内盗贼数骇,容城危困,乃携家入易州五公山,门生亲故从而相保者数百家,奇逢为教条部署守御,而弦歌不辍。
入国朝,以国子祭酒征,有司敦趣,卒固辞。移居新安,既而渡河,止苏门百泉。水部郎马光裕奉以夏峰田庐,逆率子弟躬耕,四方来学,愿留者,亦授田使耕,所居遂成聚。
奇逢始与鹿善继讲学,以象山、阳明为宗,及晚年,乃更和通朱子之说。其治身务自刻砥,执亲之丧,率兄弟庐墓侧凡六年。人无贤愚,苟问学,必开以性之所近,使自力于庸行。其与人无町畦,虽武夫悍卒工商隶圉野夫牧竖,必以诚意接之,用此名在天下,而人无忌嫉者。方杨、左在难,众皆为奇逢危,而忠贤左右皆近畿人,夙重奇逢质行,无不阴为之地者。鼎革后,诸公必欲强起奇逢,平凉胡廷佐曰:“人各有志,彼自乐处隐就闲,何故必令与吾侪一辙乎?”居夏峰二十有五年,卒,年九十有二。
河南北学者,岁时奉祀百泉书院,而容城与刘因、杨继盛同祀,保定与孙文正承宗、鹿忠节善继并祀学宫,天下无知与不知,皆称曰夏峰先生。
赞曰:先兄百川闻之夏峰之学者,征君尝语人曰:“吾始自分与杨、左诸贤同命,及涉乱离,可以犯死者数矣,而终无恙,是以学贵知命而不惑也。”征君论学之书甚具,其质行,学者谱焉,兹故不论,而独著其荦荦大者。方高阳孙少师以军事相属,先生力辞不就,众皆惜之,而少师再用再黜,讫无成功,《易》所谓“介于石,不终日”者,其殆庶几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