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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事

宋祁 宋祁〔宋代〕

  九月九日都督大宴滕王阁,宿命其婿作序以夸客,因出纸笔遍请客,莫敢当,至勃,泛然不辞。都督怒,起更衣,遣吏伺其文辄报。一再报,语益奇,乃矍然曰:“天才也!”请遂成文,极欢罢。勃属文,初不精思,先磨墨数升,则酣饮,引被覆面卧,及寤,援笔成篇,不易一字,时人谓勃为腹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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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才子传·李峤传

辛文房 辛文房〔元代〕

  峤,字巨山,赵州人。十五通五经,二十擢进士,累迁为监察御史。武后时,同凤阁鸾台平章事。后因罪贬庐州别驾,卒。峤富才思,有所属缀,人辄传讽。明皇将幸蜀,登花萼楼,使楼前善《水调》者奏歌,歌曰:“山川满目泪沾衣,富贵荣华能几时不见只今汾水上,惟有年年秋雁飞。”帝惨怆,移时,顾侍者曰:“谁为此”对曰:“故宰相李峤之词也。”帝曰:“真才子!”不待终曲而去。峤前与王勃、杨炯接,中与崔融、苏味道齐名,晚诸人没,为文章宿老,学者取法焉。今集五十卷,《杂咏诗》十二卷,《单题诗》一百二十首,张方为注,传于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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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滕阁序

林维朝〔清代〕

髫年颖异号神童,名列初唐四杰中。
路出名区逢宴饯,文成末座骋豪雄。
明山秀水增佳色,贤主高朋拜下风。
传诵千秋长不朽,兰亭一序漫夸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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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家三首(一作诗)

王绩 〔唐代〕

阮籍生涯懒,嵇康意气疏。
相逢一醉饱,独坐数行书。
小池聊养鹤,闲田且牧猪。
草生元亮径,花暗子云居。
倚床看妇织,登垄课儿锄。
回头寻仙事,并是一空虚。
家住箕山下,门枕颍川滨。
不知今有汉,唯言昔避秦。
琴伴前庭月,酒劝后园春。
自得中林士,何忝上皇人。
平生唯酒乐,作性不能无。
朝朝访乡里,夜夜遣人酤。
家贫留客久,不暇道精粗。
抽帘持益炬,拔箦更燃炉。
恒闻饮不足,何见有残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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阁记图

郑思肖 郑思肖〔宋代〕

王勃清才俊不禁,烂铺艳锦赏知音。空馀高阁青云里,谁识落霞秋水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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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达此韵

释函是 释函是〔明代〕

高阁凌霄尚壮哉,何人风雨渡江来。影沈湖水秋烟冷,韵遏匡云碧嶂开。

多艺如君应薄命,閒情似我亦怜才。遥知万古长天色,一度登临恨一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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集序

杨炯 杨炯〔唐代〕

  大矣哉,文之时义也!有天文焉,察时以观其变;有人文焉,立言以重其范。历年兹久,递为文质,应运以发其明,因人以通其粹。仲尼既没,游、夏光洙泗之风;屈平自沉,唐、宋弘汨罗之迹。文儒于焉异术,词赋所以殊源。逮秦氏燔书,斯文天丧;汉皇改运,此道不还。贾、马蔚兴,已亏于《雅》《颂》;曹、王杰起,更失于《风》《骚》。僶俛大猷,未忝前载。洎乎潘、陆奋发,孙、许相因,继之以颜、谢,申之以江、鲍。梁、魏群材,周、隋众制,或苟求虫篆,未尽力于丘坟;或独狥波澜,不寻源于礼乐。会时沿革,循古抑扬,多守律以自全,罕非常而制物。其有飞驰倐忽,倜傥纷纶,鼓动包四海之名,变化成一家之体,蹈前贤之未识,探先圣之不言。经籍为心,得王、何于逸契;风云入思,叶张、左于神交。故能使六合殊材,并推心于意匠;八方好事,咸受气于文枢。出轨躅而骧首,驰光芒而动俗。非君之博物,孰能致于此乎?

  君讳勃,字子安,太原祁人也。其先出自有周,濬哲文明之裔;隐乎炎汉,弘宣高尚之风。晋室南迁,家声布于淮海;宋臣北徙,门德胜于河汾。宏材继出,达人间峙。祖父通,隋秀才高第,蜀郡司户书佐,蜀王侍读。大业末,退讲艺于龙门。其卒也,门人谥之曰文中子。闻风睹奥,起予道惟,摧摩三古,开阐八风。始摈落于邹、韩,终激扬于荀、孟。父福畤,历任太常博士,雍州司功,交阯、六合二县令,为齐州长史。抑惟邦彦,是曰人宗,绝六艺以成能,兼百行而为德。司马谈之晚岁,思弘授史之功;扬子云之暮年,遂起参玄之叹。

  君之生也,含章是讬。神何由降,星辰奇伟之精,明何由出,家国贤才之运。性非外奖,智乃自然。孝本乎未名,人应乎初识。器业之敏,先乎就傅。九岁读颜氏《汉书》,撰《指瑕》十卷。十岁包综六经,成乎朞月,悬然天得,自符音训。时师百年之学,旬日兼之;昔人千载之机,立谈可见。居难则易,在塞咸通,于术无所滞,于词无所假。幼有钧衡之略,独负舟航之用。年十有四,时誉斯归。太常伯刘公巡行风俗,见而异之,曰:“此神童也。”因加表荐,对策高第,拜为朝散郎。沛王之初建国也,博选奇士,征为侍读。奉教撰《平台钞略》十篇,书就,赐帛五十疋。先鸣楚馆,孤峙齐宫,乘、忌侧目,应、刘失步。临秀不容,寻反初服。远游江汉,登降岷峨,观精气之会昌,玩灵奇之肹蠁。考文章之迹,征造化之程。神机若助,日新其业,西南洪笔,咸出其词。每有一文,海内惊瞻。所制《九陇县孔子庙堂碑文》,宏伟绝人,稀代为宝,正平之作,不能夺也。咸亨之初,乃参时选,三府交辟,遇疾辞焉。友人陵季友时为虢州司法,盛称弘农药物,乃求补虢州参军。坐免岁余,寻复旧职,弃官沉迹,就养于交阯焉。长卿坐废于时,君山不合于朝,岂无媒也,其惟命乎!富贵比于浮云,光阴逾于尺璧,著撰之志,自此居多。观览旧章,翾翔群艺,随方渗漉,于何不尽?在乎词翰,倍所用心。

  尝以龙朔初载,文场变体,争构纤微,竞为雕刻。糅之金玉龙凤,乱之朱紫青黄,影带以狥其功,假对以称其美,骨气都尽,刚健不闻。思革其弊,用光志业。薛令公朝右文宗,讬末契而推一变;卢照邻人间才杰,览青规而辍九攻。知音与之矣,知己从之矣。于是鼓舞其心,发泄其用,八弦驰骋于思绪,万代出没于豪端。契将往而必融,防未来而先制。动摇文律,宫商有奔命之劳;沃荡词源,河海无息肩之地。以兹伟鉴,取其雄伯,壮而不虚,刚而能润,雕而不碎,按而弥坚。大则用之以时,小则施之有序。徒纵横以取势,非鼓怒以为资。长风一振,众萌自偃,遂使繁综浅术,无藩篱之固;纷绘小才,失金汤之险。积年绮碎,一朝清廓,翰苑豁如,词林增峻。反诸宏博,君之力焉;矫枉过正,文之权也。后进之士,翕然景慕,久倦樊笼,咸思自择。近则面受而心服,远则言发而响应,教之者逾于激电,传之者速于置邮。得其片言,而忽焉高视;假其一气,则邈矣孤骞。窃形骸者,既昭发于枢机;吸精微者,亦潜附于声律。虽雅才之变例,诚壮思之雄宗也。妙异之徒,别为纵诞,专求怪说,争发大言。乾坤日月张其文,山河鬼神走其思,长句以增其滞,客气以广其灵,已逾江南之风,渐成河朔之制。谬称相述,罕识其源。扣纯粹之精机,未投足而先逝;览奔放之偏节,已滞心而忘返。乃相循于跼步,岂见习于通方。信谲不同,非墨翟之过;重增其放,岂庄周之失。唱高罕属,既知之矣。以文罪我,其可得乎?

  君以为摛藻雕章,研几之余事;知来藏往,探赜之所宗。随时以发,其惟应便,稽古以成,其殆察微。循紫宫于北门,幽求圣律;访玄扈于东洛,响像天人。每览韦编,思弘《大易》。周流穷乎八索,变动该乎四营。为之发挥,以成注解。尝因夜梦,有称孔夫子而谓之曰:《易》有太极,子其勉之。寤而循环,思过半矣。于是穷蓍蔡以像告,考爻彖以情言,既乘理而得玄,亦研精而狥道。虞仲翔之尽思,徒见三爻;韩康伯之成功,仅逾两系。君之所注,见光前古,与夫发天地之秘藏,知鬼神之情状者,合其心矣。君又以幽赞神明,非杼轴于人事;经营训导,乃优游于圣作。于是编次《论语》,各以群分,穷源造极,为之古训。仰贯一以知归,希体二而致远,为言式序,大义昭然。文中子之居龙门也,睹隋室之将散,知吾道之未行,循叹凤之远图,宗获麟之遗制,裁成大典,以赞孔门。讨论汉、魏,迄于晋代,删其诏命为百篇以续《书》。甄正乐府,取其雅奥,为三百篇以续《诗》。又自晋太熙元年,至隋开皇九年平陈之岁,褒贬行事,述《元经》以法《春秋》。门人薛收窃慕,同为《元经》之传,未就而殁。君思崇祖德,光宣奥义,续薛氏之遗传,制《诗》《书》之众序,包举艺文,克融前烈。陈群禀太丘之训,时不逮焉;孔伋传司寇之文,彼何功矣。《诗》《书》之序,并冠于篇,《元经》之传,未终其业。命不与我,有涯先谢,春秋二十八,皇唐上元三年秋八月,不改其乐,颜氏斯殂,养空而浮,贾生终逝。呜呼!天道何哉!所注《周易》,穷乎晋卦,又注《黄帝八十一难》,幸就其功,撰合论十篇,见行于代。君平生属文,岁时不倦,缀其存者,纔数百篇。嗟乎促龄,材气未尽,殁而不朽,君子贵焉。兄勔及勮,磊落词韵,铿鍧风骨,皆九变之雄律也;弟助及勋,揔括前藻,网罗群思,亦一时之健笔焉。友爱之至,人伦所及,永言存殁,何痛如之!援翰纪文,咸所未忍。盖以投分相期,非弘词说。潸然擥涕,究而序之。分为二十卷,具诸篇目。三部盛作,恨不序于生前;七志良书,空撰得于身后。神其不远,道或存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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邵宝 邵宝〔明代〕

高台迢遰绝浮埃,俯瞰长安四望开。绿树摇风春澹荡,赤城映日晓崔嵬。

倡家今夜银鞍去,戚里它年翠盖来。不用哀歌对明月,柏梁铜柏总莓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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体育之研究

毛泽东〔近现代〕

  国力苶弱,武风不振,民族之体质,日趋轻细。此甚可忧之现象也。提倡之者,不得其本,久而无效。长是不改,弱且加甚。夫命中致远,外部之事,结果之事也。体力充实,内部之事,原因之事也。体不坚实,则见兵而畏之,何有于命中,何有于致远?坚实在于锻炼。锻炼在于自觉。今之提倡者,非不设种种之方法,然而无效者,外力不足以动其心,不知何为体育之真义。体育果有如何之价值,效果云何,著手何处,皆茫乎如在雾中,其无效亦宜。欲图体育之效,非动其主观,促其对体育之自觉不可。苟自觉矣,则体育之条目,可不言而自知,命中致远之效,亦当不求而自至矣。不佞深感体育之要,伤提倡者之不得其当,知海内同志,同此病而相怜者必多。不自惭赧,贡其愚见,以资商榷。所言并非皆己实行,尚多空言理想之处,不敢为欺。倘辱不遗,赐之教诲,所虚心百拜者也。

  第一、释体育

  自有生民以来,智识有愚闇,无不知自卫其生者。是故西山之薇,饥极必食;井上之李,不容不咽;巢木以为居;皮兽以为衣;盖发乎天能,不知所以然也。然而未精也。有圣人者出,于是乎有礼,饮食起居,皆有节度。故“子之燕居,申申如也,夭夭如也”食饐而餲,鱼馁而肉败,不食“射于矍相之圃,盖观者如墙堵焉”。人体之组成,与群动无不同,而群动不能及人之寿,所以制其生者无节度也。人则以节度制其生,愈降于后而愈明,于是乎有体育。体育者,养生之道也。东西之所明者不一:庄子效法于庖丁,仲尼取资于射御;现今文明诸国,德为最盛,其斗剑之风,播于全国;日本则有武士道,近且因吾国之绪余,造成柔术,觥觥乎可观已。而考其内容,皆先精究生理,详于官体之构造,脉络之运行,何方发达为早,何部较有偏缺,其体育即准此为程序,抑其过而救其所不及。故其结论,在使身体平均发达。由此言之,体育者,人类自其养生之道,使身体平均发达,而有规则次序之可言者也。

  第二、体育在吾人之位置

  体育一道,配德育与智育,而德智皆寄于体。无体是无德智也。顾知之者或寡矣。或以为重在智识,或曰道德也。夫知识则诚可贵矣,人之所以异于动物者此耳。顾徒知识之何载乎?道德亦诚可贵矣,所以立群道平人己者此耳。顾徒道德之何寓乎?体者,为知识之载而为道德之寓者也。其载知识也如车,其寓道德也如舍。体者,载知识之车而寓道德之舍也。儿童及年入小学,小学之时,宜专注重于身体之发育,而知识之增进道德之养成次之。宜以养护为主,而以教授训练为辅。今盖多不知之,故儿童缘读书而得疾病或至夭殇者有之矣。中学及中学以上,宜三育并重,今人则多偏于智。中学之年,身体之发育尚未完成,乃今培之者少而倾之者多,发育不将有中止之势乎?吾国学制,课程密如牛毛,虽成年之人,顽强之身,犹莫能举,况未成年者乎?况弱者乎?观其意,教者若特设此繁重之课,以困学生,蹂躏其身而残贼其生,有不受者则罚之;智力过人者,则令加读某种某种之书,甘言以恬之,厚赏以诱之。嗟乎,此所谓贼夫人之子欤!学者亦若恶此生之永年,必欲摧折之,以身为殉而不悔。何其梦梦如是也!人独患无身耳,他复何患?求所以善其身者,他事亦随之矣。善其身无过于体育。体育于吾人实占第一之位置。体强壮而后学问道德之进修勇而收效远。于吾人研究之中,宜视为重要之部。“学有本末,事有终始,知所先后,则近道矣。”此之谓也。

  第三、前此体育之弊及吾人自处之道

  三育并重,然昔之为学者,详德智而略于体。及其弊也。偻身俯首,纤纤素手,登山则气迫,涉水则足痉。故有颜子而短命,有贾生而早夭,王勃卢照邻或幼伤或坐废。此皆有甚高之德与智也,一旦身不存,德智则从之而隳矣。惟北方之强,任金革死而不厌。燕赵多悲歌慷慨之士。烈士武臣,多出凉州。清之初世,颜习斋李刚主文而兼武。习斋远跋千里之外,学击剑之术于塞北,与勇士角而胜焉。故其言曰:“文武缺一岂道乎?”顾炎武南人也,好居于北,不喜乘船而喜乘马。此数古人者,皆可师者也。

  学校既起,采各国之成法,风习稍稍改矣。然办学之人,犹未脱陈旧一流,囿于所习,不能骤变,或少注意及之,亦惟是外面铺张,不揣其本而齐其末。故愚观现今之体育,率多有形式而无实质。非不有体操课程也,非不有体操教员也,然而受体操之益者少。非徒无益,又有害焉。教者发令,学者强应,身顺而心违,精神受无量之痛苦,精神苦而身亦苦矣。盖一体操之终,未有不貌瘁神伤者也。饮食不求洁,无机之物、微生之菌,入于体中,化为疾病;室内光线不足,则目力受害不小;桌椅长短不合,削趾适履,则躯干受亏;其余类此者尚多,不能尽也。

  然则为吾侪学者之计如之何?学校之设备,教师之教训,乃外的客观的也。吾人盖尚有内的主观的。夫内断于心,百体从令。祸福无不自己求之者,我欲仁斯仁至,况于体育乎。苟自之不振,虽使外的客观的尽善尽美,亦犹之乎不能受意也。故讲体育必自自动始。

  第四、体育之效

  人者动物也,则动尚矣。人者有理性的动物也,则动必有道。然何贵乎此动邪?何贵乎此有道之动邪?动以营生也,此浅言之也;动以卫国也,此大言之也。皆非本义。动也者,盖养乎吾生乐乎吾心而已。朱子主敬,陆子主静。静,静也;敬,非动也,亦静而已。老子曰无动为大。释氏务求寂静。静坐之法,为朱陆之徒者咸尊之。近有因是子者,言静坐法,自诩其法之神,而鄙运动者之自损其体。是或一道,然予未敢效之也。愚拙之见,天地盖惟有动而已。

  动之属于人类而有规则之可言者曰体育。前既言之,体育之效,则强筋骨也。愚昔尝闻,人之官骸肌络,及时而定,不复再可改易,大抵二十五岁以后,即一成无变。今乃知其不然。人之身盖日日变易者:新陈代谢之作用不绝行于各部组织之间,目不明可以明,耳不聪可以聪,虽六七十之人犹有改易官骸之效,事盖有必至者。又闻弱者难以转而为强,今亦知其非是。盖生而强者,滥用其强,不戒于种种嗜欲,以渐戕贼其身,自谓天生好身手,得此已足,尚待锻炼?故至强者或终转为至弱。至于弱者,则恒自悯其身之下全,而惧其生之不永,兢业自持。于消极方面,则深戒嗜欲,不敢使有损失。于积极方面,则勤自锻炼,增益其所不能。久之遂变而为强矣。故生而强者不必自喜也,生而弱者不必自悲也。吾生而弱乎,或者夭之诱我以至于强,未可知也。东西著称之体育家,若美之罗斯福、德之孙棠、日本之嘉纳,皆以至弱之身,而得至强之效。又尝闻之,精神身体,不能并完。用思想之人,每歉于体;而体魄蛮健者,多缺于思。其说亦谬。此盖指薄志弱行之人,非所以概乎君子也。孔子七十二而死,未闻其身体不健;释迹往来传道,死年亦高;邪苏不幸以冤死;至于摩诃末,左持经典,右执利剑,征压一世。此皆古之所谓圣人,而最大之思想家也。今之伍秩庸先生,七十有余岁矣,自谓可至百余岁,彼亦用思想之人也;王湘绮死年七十余,而康健矍铄。为是说者,其何以解邪?总之,勤体育则强筋骨,强筋骨则体质可变,弱可转强,身心可以并完。此盖非天命而全乎人力也。

  非第强筋骨也,又足以增知识。近人有言曰:文明其精神,野蛮其体魄。此言是也。欲文明其精神,先自野蛮其体魄。苟野蛮其体魄矣,则文明之精神随之。夫知识之事,认识世间之事物而判断其理也。于此有须于体者焉。直观则赖乎耳目,思索则赖乎脑筋,耳目脑筋之谓体,体全而知识之事以全。故可谓间接从体育以得知识。今世百科之学,无论学校独修,总须力能胜任。力能胜任者,体之强者也。不能胜任者,其弱者也。强弱分,而所任之区域以殊矣。

  非第增知识也,又足以调感情。感情之于人,其力极大。古人以理性制之,故曰"主人翁常惺惺否",又曰"以理制心"。然理性出于心,心存乎体。常观罢弱之人,往往为感情所役,而无力以自拔;五官不全及肢体有缺者,多困于一偏之情,而理性不足以救之。故身体健全,感情斯正,可谓不易之理。以例言之:吾人遇某种不快之事,受其刺激,心神震荡,难于制止,苟加以严急之运动,立可汰去陈旧之观念,而复使脑筋清明,效盖可立而待也。

  非第调感情也,又足以强意志。体育之大效,盖尤在此矣。夫体育之主旨,武勇也。武勇之目,若猛烈,若不畏,若敢为,若耐久,皆意志之事。取例明之,如冷水浴足以练习猛烈与不畏,又足以练习敢为。凡各种之运动,持续不改,皆有练习耐久之益。若长距离之赛跑,于耐久之练习尤著。夫力拔山气盖世,猛烈而已;不斩楼兰誓不还,不畏而已;化家为国,敢为而已;八年于外,三过其门而不入,耐久而已。要皆可于日常体育之小基之。意志也者,固人生事业之先躯也。

  肢体纤小者举止轻浮,肤理缓弛者心意柔钝,身体之影响于心理也如是。体育之效,至于强筋骨,因而增知识,因而调感情,因而强意志。筋骨者,吾人之身;知识、感情、意志者,吾人之心。身心皆适,是谓俱泰。故夫体育非他,养乎吾生、乐乎吾心而已。

  第五、不好运动之原因

  运动力体育之最要者。今之学者多不好运动,其原因盖有四焉:一则无自觉心也。一事之见于行为也,必先动其喜为此事之情,尤必先有对于此事明白周详知其所以然之智。明白周详知所以然者,即自觉心也。人多不知运动对于自己有如何之关系,或知其大略,亦未至于亲切严密之度。无以发其智,因无以动其情。夫能研究各种科学孜孜不倦者,以其关系于己者切也。今日不为,他日将无以谋生。而运动则无此自觉,此其咎由于自己不能深省者半,而教师不知所以开之亦占其半也。一则积习难返也。我国历来重文,羞齿短后,动有好汉不当兵之语。虽知运动当行之理,与各国运动致强之效,然旧观念之力尚强,其于新观念之运动,盖犹在迎拒参半之列。故不好运动,亦无怪其然。一则提倡不力也。此又有两种:其一,今之所称教育家,多不诺体育。自己不知体育,徒耳其名,亦从而体育之,所以出之也不诚,所以行之也无术,遂减学者研究之心。夫荡子而言自立,沉湎而言节饮,固无人信之矣。其次,教体操者多无学识,语言鄙俚,闻者塞耳。所知惟此一技,又未必精,日日相见者,惟此机械之动作而已。夫徒有形式而无精意以贯注之者,其事不可一日存,而今之体操实如是。一则学者以运动力可羞也。以愚所考察,此实为不运动之大原因矣。夫衣裳襜襜、行止于于、瞻视舒徐而夷犹者,美好之态,而社会之所尚也。忽尔张臂露足,伸肢屈体,此何为者邪?宁非大可怪者邪?故有深知身体不可不运动,且甚思实行,竟不能实行者;有群行群止能运动,单独行动则不能者;有燕居私室能运动,稠人广众则不能者。一言蔽之,害羞之一念为之耳。四者皆不好运动之原因。第一与第四属于主观,改之在己;第二与第三属于客观,改之在人,君子求己,在人者听之可矣。

  第六、运动之方法贵少

  愚自伤体弱,因欲研究卫生之术。顾古人言者亦不少矣。近今学校有体操、坊间有书册,冥心务泛,终难得益。盖此事不重言谈,重在实行,苟能实行,得一道半法已足,曾文正行临睡洗脚、食后千步之法,得益不少。有老者年八十犹康健,问之,曰:“吾惟不饱食耳。”今之体操,诸法樊陈,更仆尽之,宁止数十百种?巢林止于一枝,饮河止于满腹。吾人惟此身耳,惟此官骸藏络耳,虽百其法,不外欲使血脉流通。夫法之致其效者一,一法之效然,百法之效亦然,则余之九十九法可废也。目不两视而明,耳不两听而聪,筋骨之锻炼而百其方法,是扰之也。欲其有效,未见其能有效矣。夫应诸方之用,与锻一己之身者,不同。浪桥所以适于航海,持竿所以适于逾高,游戏宜乎小学,兵式宜乎中学以上,此应诸方之用者也。运动筋骸使血脉流通,此锻一己之身者也。应诸方之用者其法宜多,锻一己之身者其法宜少。近之学者,多误此意,故其失有二:一则好运动者,以多为善,几欲一人之身,百般俱备,甚至无一益身者;一则不好运动者,见人之技艺多,吾所知者少,则绝弃之而不为,其宜多者不必善,务广而荒,又何贵乎?少者不必不善,虽一手一足之屈伸,苟以为常,亦有益焉。明乎此,而后体育始有进步可言矣。

  第七、运动应注意之项

  凡事皆宜有恒,运动亦然。有两人于此,其于运动也,一人时作时辍,一人到底不懈,则效不效必有分矣。运动而有恒,第一能生兴味。凡静者不能自动,必有所以动之者。动之无过于兴味。凡科学皆宜引起多方之兴味,而于运动尤然。人静处则甚逸,发动则甚劳,人恒好逸而恶劳,使无物焉以促之,则不足以移其势而变其好恶之心。而此兴味之起,由于日日运动不辍。最好于才起临睡行两次运动,裸体最善,次则薄衣,多衣甚碍事。日以为常,使此运动之观念,相连而不绝,今日之运动,承乎昨日之运动,而又引起明日之运动。每次不必久,三十分钟已足。如此自生一种之兴味焉。第二能生快乐。运动既久,成效大著,发生自己价值之念。以之为学则胜任愉快,以之修德则日起有功,心中无限快乐,亦缘有恒而得也。快乐与兴味有辨。兴味者运动之始,快乐者运动之终。兴味生于进行,快乐生于结果。二者自异。

  有恒矣,而不用心,亦难有效。走马观花,虽日日观,犹无观也。心在鸿鹄,虽与俱学,勿若之矣。故运动有注全力之道焉。运动之时,心在运动,闲思杂虑,一切屏去,运心于血脉如何流通,筋肉如何张弛,关节如何反复,呼吸如何出入。而运作按节,屈伸进退,皆一一踏实。朱子论主一无适,谓吃饭则想着吃饭,穿衣则想着穿衣。注全力于运动之时者,亦若是则已耳。

  文明柔顺,君子之容。虽然,非所以语于运动也。运动宜蛮拙。骑突枪鸣十荡十决,喑噁颓山岳、叱咤变风云,力拔项王之山,勇贯由基之札,其道盖存乎蛮拙,而无与于纤巧之事。运动之进取宜蛮,蛮则气力雄,筋骨劲。运动之方法宜拙,拙则资守实,练习易。二者在初行运动之人为尤要。

  运动所宜注意者三:有恒一也,注全力二也,蛮拙三也。他所当注意者尚多。举其要者如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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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刘右相书

王勃 〔唐代〕

  盖闻圣人以四海为家,英宰与千龄合契。用能不行而至,春霆仗天地之威;以息相吹,时雨郁山川之兆。故有元蛟晚集,凭鹤鼎而先鸣;苍兕晨惊,运龙韬而首出。并能风腾雾跃,指麾成烈士之功;蠖屈虬奔,谈笑坐群卿之右。未如越苍海,弃行间,排紫微,谒天子。于是遭不讳之主,拥非常之位。龙章凤黻照其前,锵金鸣玉叠其后。三灵叶赞,超然奉天下之图;四海承平,高步取寰中之托。君侯之富贵足矣,圣朝之付遇深矣。

  故知阳侯息浪,长鲸卧横海之鳞;风伯停机,大鹏铩垂天之翼。及其投形巨壑,触丹浦而雷奔;假势灵飙,指青霄而电击。神气洋洋,谓鳞翮使之然也。殊不知两仪超忽,动止系于无垠;万化纠纷,舒卷存乎非我。是以陈平昔之智士也,俯同降卒;百里奚曩之达人也,亲为饿隶。当其背强敌,转康衢,雄虑耿于风云,危途迫于朝夕,岂自期荣称相府,西藩开虎据之图;宠冠斋坛,东向举能飞之策?顾盼可以荡川岳,咄嗟可以降雷雨。遂令用与不用,是非于楚汉之间;知与不知,得失于虞秦之际。故曰:死生有数,审穷达者系于天;材运相符,决行藏者定于已。君侯足下可不谓然乎?

  借如勃者,眇小之一书生耳,曾无击锺鼎食之荣,非有南邻北阁之援。山野悖其心迹,烟雾养其神爽。未尝降身摧气,逡巡于列相之门;窃誉干时,匍匐于群公之室。所以慷慨于君侯者,有气存乎心耳。实以四海兄弟,齐远契于萧、韩;千载风云,托神知于管、鲍。不然,则荷裳桂楫,拂衣于东海之东;菌阁松楹,高枕于北山之北。焉复区区屑屑,践名利之门哉?

  至尊以摇河徙岳之威,当立地开天之运。圣人有作,群材毕举。星辰入仕,揖让朱鸟之门;风雨称臣,奔走苍龙之阙。方欲停旒金室,引成康于已往;辟纩瑶林,复尧舜于兹日,可谓明明穆穆,尽天子之容貌矣。

  抑尝闻之:丹山九仞,烟峰非数篑之功;紫极千门,云台俟万楹之力。故天下至旷,神器不可独专;天道无私,元勋有待而立。《书》曰:“元首明哉!股肱良哉!”好问则裕,自用则小。况掌万国之权,受一人之宠,动见臧否,言知利害。君侯足下何时易耶?虽国有大命,不资童子之言;而恭此小心,敢进狂夫之说?伏见辽阳未靖,大军频进,有识寒心,群黎破胆。昔明王之制国也,自近而及远,先仁而后罚,征实则郊存,徇名则功浅。是以农疏十野,仅逾重石之乡;禹截九州,不叙流沙之境。岂才不及而智有遗哉?将以辨离方而存正功也。虽至人无外,甲兵曜天子之威;王事有征,金鼓发将军之气。而长城在界,秦汉所以失全昌;巨海横流,天地所以限殊俗。辟土数千里,无益神封;勒兵十八万,空疲帝卒。惊烽走传,骇秦洛之;飞刍免粟,竭淮海之费。于是乘奸放命者出绳𬙊以生威。因公挟私者入闾阎而竞法。虽一物失所,太阶延旰食之忧;而百战方雄,中国鲜终年之乐。图得而不图失,知利而不知害。移手足之病,成心腹之疾。征税屈于东西,威信蹇于表里。语曰:“胜之不武,不胜为辱,天下之责,四面至矣。”诚可远凝高策,上荐忠言,决人事于去就,合天情于终始。遂令回麾转檄,背青邱而骛;列障分亭,巡苍波而守。昔者齐侯以力,方城为楚国之辞;虞帝崇文,苗人失洞庭之险。况乎仗德绥乱,以直乘邪,明逆顺之端,耸华夷之望,虽复舳舻沸海,旌旗触天,铁山四面,金城千里,亦不能为敌人计矣。此君侯之未谕一也。

  盖闻星回日运,御洪荒者贞夫一;电照风行,制寥廓者归乎静。《易》曰:“复其见天地之心乎?”语曰:“动之斯和,绥之斯来。”是知源洁则流清,形端则影直,大道起而仁义息,神化周而市狱定。虽复体元立教,眚灾耀知远之书;顺时宰物,宥罪发精微之典。而况浇风易渐,淳化难归?孔明耿介于当朝,子舆殷勤于易箦,盖有由也。伏见边凶尚梗,殊恩屡发,亡命山泽者,日月相趋,朝脱桎梏,夕还囹圄。奸徒抱袂因时立侥幸之谋;顽夫顿足,中路纡吁嗟之惨。皆由宽胜于猛,人迷所习,劝沮不彰,廉耻相冒。亦有公卿失职,耻受圭符之任;郎宫有衅,俯舍铜墨之荣。又焉可以宏长风流,抑扬众务者也?且夫朽索充羁,不收奔马之逸;轻缗振网,或随吞舟之势。况非常之化,方洽于齐人;无妄之恩,乃及于群小。将恐匡衡、管仲,复灵诏于下泉矣。古之善为国者不然。信赏而必罚,道德而齐礼,泽配风雨而无曲惠,威振雷霆而绝私戮。交书耸币,伏慈厚之师;投金散璧,树仁明之长。故虽开衢室,盖明堂,亦将四三皇而六五帝矣,此君侯之未谕二也。

  盖《易》曰:“天地之大德曰生,圣人之大宝曰位,何以守位曰仁,何以聚人曰财。”是知发挥地利,农桑启其业;振荡天功,泉贝流其用。伏睹前制屡扰,事非画一,廛市萧然,人情怪动,夫烦简并用,未尽交易之宜;轻重齐行,适启兼并之路。于是连阛掩阓者,闭肆而乘其屈;布衣韦带者,阖门而受其困。五方竞爽,务浅术以相雄;百郡争胜,驱末技而成弊。田夫织妇,衣食鲜终朝之给;巨驵洪商。舆马挟封君之势,盖有由来矣。故曰国储阙于九载,则公上无所给;家廪乏于三年,则妻子非其有。夫阴阳覆逆,天地之常数;百六运穷,汤尧所不免。一旦洪泉决地,大旱焦山,风雨于一岁之间,霜雹于数州之境。繁运广役,首尾于中外;遝税增徭,日夕们都鄙。燮阴阳者,将何以处之?一夫窃议,公之盛德亏矣。愚谓严程峻法,绝轻陋之货,则奸镕之源塞矣。沿风正典,重耕耘之务,则邪赢之计沮矣。然后远宏教旨,大变流俗,法立有犯而必施,令出唯行而不返。违公窃铸者,具五刑之戮;因时力田者,悬一命之赏。不然,则贾生、晃错,复流涕而言矣,此君侯之未谕三也。

  嵩衡不拒细壤,故能崇其峻;江海不让纤流,所以存其广。是以星台晓辟,上台忘吐握之劳;月殿宵兴,中宇轸山林之慕。知夫御天下者,必待人也。《诗》曰:“济济多士,文王以宁。未见君子,忧心如醉。”伏见皇明远烛,帝采遐宣,张乐岱郊,腾勋社首。征廉察孝,瑶坛虚不次之阶;署行议年,璇检动非常之诏。天下可谓幸甚矣。于是友月朋霞之客,背青皋而至;冯唐颜驷之才,排紫阁而集。夫岂知终始异数,泾渭同流,萝薜失图,簪缨解体?惜哉!群英雾散,名侯招蔽善之嫌;天下雷同,君子鲜长鸣之地。而欲招绝足,致真龙,难矣!此君侯之未谕四也。

  《易》曰:“拔茅连茹,以其汇征吉。”岂非顺物不若招类,报国不如进贤。阳事升而雨露归,阴驾凝而风霜厉。莫不观时有记,抚气相求。穷则独善其私,达则兼善天下。而利已疵物者,以自任为身谋;知进忘退者,谓专荣而得计。岂知夫尺波易谢,寸晷难留?陵谷好迁,乾坤忌满?君侯足下出纳王命,升降天衢,激扬凤扆之前,趋步麟台之上,亦复知天下有遗俊乎?夫心之精微,口不能言也;言之微妙,书不能文也。伏愿辟东阁,开北堂,待之以上宾,期之以国士,使得披肝胆,布腹心,大论古今之利害,高谈帝王之纲纪。然后鹰扬豹变,出蓬户而拜青墀;附景抟风,舍苔衣而见绛阙。幸甚!斯不为难矣。庶几乎麑卵不弃,终感元枵之精;骏骨时收,或致飞黄之锡。书生王勃死罪死罪再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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