译文
带着失意怅惘的寒江潮,映着冷漠无情的夕阳余晖,正是在这风声萧瑟的送别渡口。更有秋风阵阵吹起,经霜的柳枝映出孤独身影;还记得当年,它曾飘洒着漫天柳絮,那是往昔与知己相伴、诗酒唱和的美好时光。何况到了夜晚,烟雾笼罩的江浪映着残阳,望见过往旅人,柳枝竟特意舒展纤弱腰肢似的轻舞。满心的凄凉,透着无限愁苦,幸好还留存着当年燕台诗作的珍贵记忆。
当年春日里的美好情愫,竟酿成了如今秋日的凄苦风雨,回想过去那些风雅岁月,暗自伤怀竟到了这般地步。如今仍有环绕堤岸的华美游船,热闹却早已消散,唯有流水与白云依旧如旧日模样。回想从前,那曾带来暖意的 “东风”,如今却隔着层层帘幕,只让我
这首《金明池·咏寒柳》是柳如是的长调代表作,词中化用古人词意错综用典,足见其学问博洽。所谓的咏柳在很大程度上是在抒发柳如是自己的身世之感,这寒柳飞絮似乎就是词人的化身。
上阕表面写柳,实则暗喻人生的境遇。
“有恨寒潮,无情残照,正是萧萧南浦”,开篇两句便透着阴冷萧条的气息。词人将 “有怅”“无情” 赋予 “寒潮”“残照”,实则是为南浦的 “寒柳” 烘托处境,暗含自身满腔凄凉。此词开篇便将地点定格在这般易引人伤感的情境里,这既是送别的南浦,又是秋日黄昏,残阳西垂,满目凄楚,还伴着凄冷的寒风。
“更吹起,霜条孤影。还记得,旧时飞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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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金明池·咏寒柳》是柳如是的长调代表作。词的上片明写柳而暗写人生的遭际;下片主要借回忆过去来写对爱情的固贞执守。此词以“咏物”的形式,用象征手法,托喻取譬,借寒柳为“物”为“类”,抒发衷情,使得词篇读来凄楚动人,抒发了“美人迟暮”之感。
杏花书屋,余友周孺允所构读书之室也。孺允自言其先大夫玉岩公为御史,谪沅、湘时,尝梦居一室,室旁杏花烂漫,诸子读书其间,声琅然出户外。嘉靖初,起官陟宪使,乃从故居迁县之东门,今所居宅是也。公指其后隙地谓允曰:“他日当建一室,名之为杏花书屋,以志吾梦云。”
公后迁南京刑部右侍郎,不及归而没于金陵。孺允兄弟数见侵侮,不免有风雨飘摇之患。如是数年,始获安居。至嘉靖二十年,孺允葺公所居堂,因于园中构屋五楹,贮书万卷,以公所命名,揭之楣间,周环艺以花果竹木。方春时,杏花粲发,恍如公昔年梦中矣。而回思洞庭木叶、芳洲杜若之间,可谓觉之所见者妄而梦之所为者实矣。登其室,思其人,能不慨然矣乎!
昔唐人重进士科,士方登第时,则长安杏花盛开,故杏园之宴,以为盛事。今世试进士,亦当杏花时,而士之得第,多以梦见此花为前兆。此世俗不忘于荣名者为然。公以言事忤天子,间关岭海十馀年,所谓铁石心肠,于富贵之念灰灭尽矣;乃复以科名望其子孙。盖古昔君子,爱其国家,不独尽瘁其躬而已;至于其后,犹冀其世世享德而宣力于无穷也。夫公之所以为心者如此。
今去公之殁,曾几何时,向之所与同进者,一时富贵翕赫,其后有不知所在者。孺允兄弟虽蠖屈于时,而人方望其大用:而诸孙皆秀发,可以知《诗》《书》之泽也。《诗》曰:“自今以始,岁其有,君子有谷,贻孙子。于胥乐兮!”吾于周氏见之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