译文
陈子昂刚到京城时,并不为人所知。这时有个卖胡琴的人,开价百万,许多豪门贵族都传看这把胡琴,却没有人能辨别它的好坏。陈子昂突然站出来,对旁边的人说:“我出一千缗钱买下它!”大家惊讶地问他原因,他回答说:“我擅长弹奏这种乐器。”众人都说:“能让我们听听吗?”陈子昂说:“明天大家可以到宣阳里来。”到了约定的日子,大家都按时前往,发现那里已经备好了酒菜,胡琴也放在桌上。吃完饭后,陈子昂捧起胡琴说道:“我是蜀地的陈子昂,带着上百篇诗文来到京城,奔波劳碌,却默默无闻!这种演奏乐器的事情,哪里值得我花费心思呢!”说完,他把胡琴摔碎,并把他的诗文卷轴赠送给在场的每一个人。结果在一天之
越中山之大者,若禹穴、香炉、蛾眉、秦望之属,以十数,而小者至不可计。至于湖,则总之称鉴湖,而支流之别出者,益不可胜计矣。郡城隍祠,在卧龙山之臂,其西有堂,当湖山环会处。语其似,大约缭青萦白,髻峙带澄。而近俯雉堞,远问村落。其间林莽田隰之布错,人禽宫室之亏蔽,稻黍菱蒲莲芡之产,畊渔犁楫之具,纷披于坻洼;烟云雪月之变,倏忽于昏旦。数十百里间,巨丽纤华,无不毕集人衿带上。或至游舫冶尊,歌笑互答,若当时龟龄所称“莲女”“渔郎”者,时亦点缀其中。
于是登斯堂,不问其人,即有外感中攻、抑郁无聊之事,每一流瞩,烦虑顿消。而官斯土者,每当宴集过客,亦往往寓庖于此。独规制无法,四蒙以辟,西面凿牖,仅容两躯。客主座必东,而既背湖山,起座一观,还则随失。是为坐斥旷明,而自取晦塞。予病其然,悉取西南牖之,直辟其东一面,令客座东而西向,倚几以临即湖山,终席不去。而后向之所云诸景,若舍塞而就旷,却晦而即明。工既讫,拟其名,以为莫“豁然”宜。
既名矣,复思其义曰:“嗟乎,人之心一耳!当其为私所障时,仅仅知我有七尺躯,即同室之亲,痛痒当前,而盲然若一无所见者,不犹向之湖山,虽近在目前,而蒙以辟者耶?及其所障既彻,即四海之疏,痛痒未必当吾前也,而灿然若无一而不婴于吾之见者;不犹今之湖山,虽远在百里,而通以牖者耶?由此观之,其豁与不豁,一间耳。而私一己、公万物之几系焉。此名斯堂者与登斯堂者,不可不交相勉者也,而直为一湖山也哉?既以名于是义,将以共于人也,次而为之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