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帝曰咨,爰揽宏纲。海内宴然,日月重光。泗流汤汤,厥源清明,遹发我高皇。
上帝曰咨,祖仁玄德惟身,湛泽惟民。天之既厌元,则莫我屯。
云龙骧骧,艮索乃降。
笃高皇帝,锡之益益。用凶德,蚤罹于厄。亦勤于穑,亦逃于释。
是省是即,靡务不绎。
笃高皇,有晦含章。迫发厥庆,烈烈元戎。在濠之阳,骏拔于行。
谋夫孔臧,遂纂大邦。
天之辟隘,维江若带。惟钟若砺,楼船叇叇。旭日在铠,抚有江介。
以刘蟊虿,是蒂是刈。
彭蠡浑浑,火波掣云。旦师陈军,立埽厥氛。震泽之濆,踯躅惟羵。
王旅于勤,袒缚以奔。
帝省其配,淑人后氏。夙夜在公,言御言剂。帝省其辅,曰善长基,如心如股。
曰达遇春,如髀如膂。
达往徂征,驷车彭彭。庵庐冥冥,如岳不惊。春也辅行,喑乌迅霆。
飘摇旆旌,目靡衡兵。
玄黄在筐,浆食攸同。九衢若夷,市不改容。胡遁于荒,民即其宫。
谁其将者,太傅魏公。
乃下闽粤,乃徂岭服。田秦巴蜀,滇池羌笮。庸麇百濮,不宁方来,悉臣悉仆。
元之孙子,厥丽靡纪。改辫承冠,盘躄其趾。诗书九有,曷不汪濊。
载俶昆弟,载俶父子。明明日月,阖辟更始。
于戏高皇,焕肃其制。济济列辟,大夫三事。亦既精白,亦既凛畏。
无谪于室,动言及累。
于戏高皇,圣躬聿脩。翼翼小心,以敬迓休。声色无荒,无畋于游。
无好是卮言,无忽是远犹。
莫崇匪乾,峻功符之。莫丽匪阳,昭明仪之。式廓版图,寓宇其家。
光彼黄虞,曷厉是涤除。唯俭唯恭,皇贲厥谟。
二十一日鸡再鸣,促主者炊,起而候饭。天明乃行,云气犹勃勃也。北向仍行溪西,三里余,有亭桥跨溪上,亭已半圮,水沸桥下甚急,是为四十里桥,桥东有数家倚东崖下,皆居停之店,此地反为蒙化属。盖桥西为赵州,其山之西为蒙化,桥东亦为蒙化,其山之东为太和,犬牙之错如此。至是始行溪东,傍点苍后麓行。七里余,有数十家倚东山而庐,夹路成巷,是为合江铺。至是始望西北峡山横裂,有山中披为隙,其南者,余所从来峡也;其北来者,下江嘴所来漾濞峡也;其西南下而去者,二水合流而下顺宁之峡也。峡形虽遥分,而溪流之会合,尚深嵌西北峡中,此铺所见,犹止南来一溪而已。出铺北,东山余支垂而西突,路北逾之,遂并南来溪亦不可见,盖余支西尽之下,即两江会合处,而路不由之也。
西北行坡岭者四里,始有二小流自东北两峡出。既而盘曲西下,一涧自东北峡来者差大,有亭桥跨之,亭已半圮,是为亨水桥。盖苍山西下之水,此为最大,亦西南合于南北二水交会处。然则“合江”之称,实三流,不止漾水、濞水而已也。从桥西复西北逾一小岭,共一里,始与漾水遇。其水自漾濞来经此,即南与天生桥之水合,破西南山峡去,经顺宁泮山而下澜沧江。路溯其东岸行。其东山亦苍山之北支也,其西山乃罗均南下之脉,至此而迤逦西南,尽于顺宁之泮山。
北行五里,有村居夹而成巷,为金牛屯。出屯北,有小溪自东山出,架石梁其上,侧有石碑,拭而读之,乃罗近溪所题《石门桥诗》也。题言石门近在桥左,因矫首东望,忽云气迸坼,露出青芙蓉两片,插天拔地,骈立对峙,其内崇峦叠映,云影出没,令人神跃。亟呼顾仆与寺僧,而二人已前,遥追之,二里乃及。方欲强其还,而一僧旁伺,问之,即石门旁药师寺僧也。言门上有玉皇阁,又有二洞明敞可居,欣然愿为居停主。乃东向从小路导余,五里,抵山下,过一村,即药师寺也。遂停杖其中。其僧名性严,坐余小阁上,摘蚕豆为饷。时犹上午,余欲登山,性严言,玉皇阁蹑峰而上十里余,且有二洞之胜,须明晨为竟日游,今无及也。盖性严山中事未完,既送余返寺,遂复去,且以匙钥置余侧。余时慕石门奇胜,餐饭,即扃其阁,东南望石门而趋,皆荒翳断塍,竟不择道也。
二里,见大溪自石门出,溪北无路入,乃下就溪中;溪中多巨石,多奔流,亦无路入。惟望石门近在咫尺,上下逼凑,骈削万仞,相距不逾二丈,其顶两端如一,其根止容一水。盖本一山外屏,自从其脊一刀中剖而成者,故既难为陆陟,复无从溯溪。徘徊久之,乃渡溪南,反随路西出。久之得一径东向,复从以入,将及门下,复渡溪北。溪中缚木架巨石以渡,知此道乃不乏行人,甚喜过望。益东逼门下,丛篁竹林覆道。道分为二,一东蹑坡磴,一南下溪口。乃先降而就溪,则溪水正从门中跃出,有巨石当门扼流,分为二道。袭之而下,北则漫石腾空,作珠帘状而势甚雄;南则嵌槽倒隙,为悬溜形而势甚束。皆高二丈余,两旁石皆逼削,无能上也。乃复上就东岐蹑磴。已又分为二,一北上蹑坡,一南凌溪石。
乃先就溪凌石,其石大若万斛之舟,高泛溪中,其根四面俱湍波潆激,独西北一径悬磴而上,下瞰即珠帘所从跃出之处,上眺则石门两崖劈云削翠,高骈逼凑,真奇观也。但门以内则石崩水涌,路绝不通,乃复上就北岐蹑磴。始犹藤箐蒙茸,既乃石崖耸突,半里,路穷,循崖南转,飞崖倒影,上逼双阙,下临绝壑,即石门之根也,虽猿攀鸟翥飞翔,不能度而入矣。久之,从旧路返药师寺。穷日之力,可并至玉皇阁,姑憩而草记,留为明日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