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人无贤不肖,皆言“忍”。若真能忍,则其取祸必少,败事必寡。
昔里中一富儿素悭,亦能从事于忍。遇仇家欲嫁祸,乃贿一乞丐,于元旦托乞,故出言詈之,富儿不为动;已复詈其妻子,富儿不胜忿,持梃挞之,一击而毙,为仇家所持,竟坐偿。此知从事于忍,至于难忍,而卒不能忍者也。
刘忠宣公里居,舟行水畔,一人方帽青衫,呼公名大骂,若为不闻也者。其人骂至五里许,倦而返。不逾月,一主政以公差舟行,前一人复骂主事,如骂刘公者;主政曰;“何物怪人?横逆至此。”命抶之二十,不数日死。及死,乃知其宗室而病心者,主政竟坐偿。人乃问忠宣曰;“公何以知此人宗室而不与较耶?”公曰:“余位卿贰,彼知我而故詈之,非有所恃,何以及此?余故不问。”此烛患于未来,而能忍人之所不能忍者也。
吁,世之言忍者,能以刘公为法,必能寡过。
译文
世间之人,不论贤良与否,都倡导“忍”。若真能践行忍耐,则招致的灾祸必少,失败之事亦不多。
从前,村里有个富户,向来吝啬,却也懂得忍耐。一日,仇家欲陷害他,便贿赂一乞丐,于新年元旦时假装乞讨,故意辱骂富户,富户不为所动;随后乞丐又骂其妻儿,富户忍无可忍,拿起棍棒击打,一棍之下乞丐毙命,富户因此被仇家抓住把柄,最终被判赔偿。这便是虽知忍耐,却终因难忍而未能忍住的例子。
刘忠宣公在家乡时,乘船于水边,一人身着青衫,头戴方帽,直呼公名大骂,刘公却似未闻。那人骂了约五里路,累了便回去了。不到一个月,一位主管官员因公差乘船而行,那人又如骂刘公般骂他
君子之于射也,内志正,外体直,持弓矢审固,而后可以言中,故古者射以观德。德也者,得之于其心也,君子之学,求以得之于其心,故君子之于射以存其心也。是故躁于其心者其动妄,荡于其心者其视浮,歉于其心者其气馁,忽于其心者其貌惰,傲于其心者其色矜,五者,心之不存也。不存也者,不学也。
君子之学于射,以存其心也,是故心端则体正,心敬则容肃,心平则气舒,心专则视审,心通故时而理,心纯故让而恪,心宏故胜而不张、负而不驰,七者备而君子之德成。
君子无所不用其学也,于射见之矣。故曰:为人君者以为君鹄,为人臣者以为臣鹄,为人父者以为父鹄,为人子者以为子鹄。射也者,射己之鹄也,鹄也者,心也,各射己之心也,各得其心而已。故曰:可以观德矣。作《观德亭记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