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时逢少论术数,胡生相法称读步。闭户时看少相篇,然灯夜读石室赋。
吾观此术非荒唐,异少历代各有长。我朝名家亦不少,神妙无过袁柳庄。
君学本从袁氏出,识鉴至今如画一。为誉十年凡几更,阅少四海无一失。
初从燕市度生涯,一日声誉传京华。衣冠每动公卿座,车马争迎贵戚家。
自从仗剑离京域,当时朝士无相识。已往豪华不可论,只今形貌犹能忆。
漂泊江湖不自伸,袖中书在半埃尘。穷途反遭俗眼士,末路难逢好事少。
昔闻燕邸招艺匠,袁生抱术金门上。文皇自有天子须,群臣尽是封侯相。
君臣千载当一时,雅鉴风神犹在兹。才殊未可寻常得,数偶还教际会奇。
古来相心不相体,眼前贫贱那能拟。志士翻居草泽中,贵少多在尘埃里。
胡生谓我颜色奇,顾我已是云壑姿。希夷不识钱若水,麻衣道士应当知。
初七日 四山雾合。少顷,庵之东北已开,西南腻甚指雾气非常凝滞厚重,若以庵为界者,即狮子峰亦在时出时没间。晨餐后,由接引崖践雪下。坞半一峰突起,上有一松裂石而出,巨干高不及二尺,而斜拖曲结,蟠翠三丈余,其根穿石上下,几与峰等,所谓“扰龙松”是也。
攀玩移时,望狮子峰已出,遂杖而西。是峰在庵西南,为案山。二里,蹑其巅,则三面拔立坞中,其下森峰列岫,自石笋、接引两坞迤逦至此,环结又成一胜。登眺间,沉雾渐爽舒朗,急由石笋矼北转而下,正昨日峰头所望森阴径也。群峰或上或下,或巨或纤,或直或欹,与身穿绕而过。俯窥辗顾,步步生奇,但壑深雪厚,一步一悚。
行五里,左峰腋一窦透明,曰“天窗”。又前,峰旁一石突起,作面壁状,则“僧坐石”也。下五里,径稍夷,循涧而行。忽前涧乱石纵横,路为之塞。越石久之,一阙新崩,片片欲堕,始得路。仰视峰顶,黄痕一方,中间绿字宛然可辨,是谓“天牌”,亦谓“仙人榜”。又前,鲤鱼石;又前,白龙池。共十五里,一茅出涧边,为松谷庵旧基。再五里,循溪东西行,又过五水,则松谷庵矣。再循溪下,溪边香气袭人,则一梅亭亭正发,山寒稽雪,至是始芳。抵青龙潭,一泓深碧,更会两溪,比白龙潭势既雄壮,而大石磊落,奔流乱注,远近群峰环拱,亦佳境也。还餐松谷,往宿旧庵。余初至松谷,疑已平地,及是询之,须下岭二重,二十里方得平地,至太平县共三十五里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