译文
施枢要随绣节前往浙东供职,我作词留别,用他的韵为他饯行。
我曾多次在水边送别友人,如今连旧时的新驿亭也渐渐荒芜。想当初,西施从越地初到吴国姑苏时,时常望眼欲穿,因不见故乡而泪落如雨。然而在馆娃宫中穿红着素,婀娜多姿,享尽荣华富贵后,若再返越地故乡,吟唱时反而会不由自主地露出吴音来。如今你凭借权贵的帮助,乘船离开此地到浙东任职,你是否能够体会到与友情的聚散相比,孰轻孰重呢?
白云飘零,各自东西,恰似我俩此刻的分离,若再相聚,且待梦中。梦中,我们似乎又在溪水畔摆起流觞宴,畅叙别后的离愁别恨。我怅然若失,往日诗词相和的我们俩,如今却要生别离,这仿佛是上天的
词人与施芸隐诗词唱和在集中数见。据夏承焘《吴梦窗系年》:“端平三年丙申(1236年),三十七岁,施枢为浙东转运司幕府。施氏《芸隐横舟稿自序》:‘丙申冬,趋浙漕……”。“嘉熙二年戊戌(1238年),三十九岁,秋,作此词。……案《芸隐横舟稿自序》:‘枢自丙申冬趋浙漕,节戊戌秋捧檄东越’。梦窗此数年皆在苏州,据此词与施序,今秋或暂住杭州。”这首饯别词作于杭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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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首词意境美,有韵味,耐人咀嚼。上片以西子设喻说明故土难离,第二故乡亦难轻别;下片述自己与施之友情,词人在送别友人时,一面回忆初来西湖时结下的厚谊,一面抒发“会重离轻”的感悟。
“几临流送远,渐荒落、旧邮亭”一韵,写送别的地点:水边的驿馆。这里年久失修,破旧不堪,而亭外又是一片渍湿衰落景象。梦窗多次在此“临流送远”,一个“几”字,概括词人多少送别的经历,引发词人多少难忘的回忆。此时此刻,一幕欢乐幸福的恋情,从记忆中跳了出来。
“念西子初来,当时望眼,啼雨难晴”这一韵展现了梦窗灵动多变、奇特巧妙的艺术构思。在描述“临流送远”的凄楚时,他巧妙地转变了笔锋,
竹之始生,一寸之萌耳,而节叶具焉。自蜩腹蛇蚹以至于剑拔十寻者,生而有之也。今画者乃节节而为之,叶叶而累之,岂复有竹乎?故画竹,必先得成竹于胸中,执笔熟视,乃见其所欲画者,急起从之,振笔直遂,以追其所见,如兔起鹘落,少纵则逝矣。与可之教予如此。予不能然也,而心识其所以然。夫既心识其所以然而不能然者,内外不一,心手不相应,不学之过也。故凡有见于中而操之不熟者,平居自视了然,而临事忽焉丧之,岂独竹乎?子由为《墨竹赋》以遗与可曰:“庖丁,解牛者也,而养生者取之;轮扁,斫轮者也,而读书者与之。今夫夫子之托于斯竹也,而予以为有道者,则非邪?”子由未尝画也,故得其意而已。若予者,岂独得其意,并得其法。
与可画竹,初不自贵重,四方之人,持缣素而请者,足相蹑于其门。与可厌之,投诸地而骂曰:“吾将以为袜!”士大夫传之,以为口实。及与可自洋州还,而余为徐州。与可以书遗余曰:“近语士大夫,吾墨竹一派,近在彭城,可往求之。袜材当萃于子矣。”书尾复写一诗,其略云:“拟将一段鹅溪绢,扫取寒梢万尺长。”予谓与可:“竹长万尺,当用绢二百五十匹,知公倦于笔砚,愿得此绢而已!”与可无以答,则曰:“吾言妄矣,世岂有万尺竹哉?”余因而实之,答其诗曰:“世间亦有千寻竹,月落庭空影许长。”与可笑曰:“苏子辩矣,然二百五十匹绢,吾将买田而归老焉。”因以所画《筼筜谷偃竹》遗予曰:“此竹数尺耳,而有万尺之势。”筼筜谷在洋州,与可尝令予作《洋州三十咏》,《筼筜谷》其一也。予诗云:“汉川修竹贱如蓬,斤斧何曾赦箨龙。料得清贫馋太守,渭滨千亩在胸中。”与可是日与其妻游谷中,烧笋晚食,发函得诗,失笑喷饭满案。
元丰二年正月二十日,与可没于陈州。是岁七月七日,予在湖州曝书画,见此竹,废卷而哭失声。昔曹孟德祭桥公文,有车过腹痛之语。而余亦载与可畴昔戏笑之言者,以见与可于予亲厚无间如此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