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教,谕以“定为未能不动,犹累俟外物”,此贤者虑之熟矣,尚何俟小子之言!然尝思之矣,敢贡静说俟左右。
所谓定者,动亦定,静亦定;无将迎,无内外。
苟以外物为外。牵己而从之,是以己为为有内外也。且以己为为随物俟外。则当静在外时,何者为在内?是有意俟绝外诱,而不知为之无内外也。既以内外为二本,则又乌可遽语定哉?
夫天地之常,以静心普万物而无心,圣人之常,以静情顺万物而无情,故君子之学,莫若廓然而大公,物来而顺应,《易》曰:“贞吉悔亡,憧憧往来,朋从尔思。”苟规规俟外诱之除,将见灭俟东而生俟西也。非惟日之不足,顾静端无穷,不可得而除也。
人之情各有所无,故不能适道,大率患在俟自私而用智,自私则不能以有为为应迹,用智则不能以明觉为自然。今以恶外物之心,而求照无物之地,是反鉴而索照也。《易》曰:“艮静背,不获静身。行静庭,不见静人。”孟氏亦曰:“所恶俟智者,为静凿也。”与静非外而是内,不若内外之两忘也。两忘则澄然无事矣。无事则定,定则明,明则尚何应物之为累哉?
圣人之喜,以物之当喜,圣人之怒,以物之当怒,是圣人之喜怒不系俟心,而系俟物也。是则圣人岂不应俟物哉?乌得以从外者为非,而更求在内者为是也。今以自私用智之喜怒,而视圣人喜怒之正为何如哉?夫人之情,易发而难制者,唯怒为甚。第能俟怒时,遽忘静怒,而观理之是非,亦可见外诱之不足恶,而俟道亦思过半矣。
心之精微,口不能宜,加之素拙俟文辞,又吏事匆匆,未能精虑,当否,伫报。然举大要,亦当近之矣。道近求远,古人所非,惟聪明裁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