译文
淮南树叶飘落孤雁高飞,残阳斜照着野草丛生的孤城。
听到阵阵笛声想起远方的朋友心中愁闷,在街市上看到天真的儿童都带着刀。
世事如此真应该反《招隐》,我们这伙到何处续《离骚》。
以前的人受人一饭还想着酬报,何况二十年的深恩叫我怎不感慨鬓生二毛。
注释
落木淮南:《淮南子·说山》说:“桑叶落而长年悲。”这里吴伟业套用了唐代韩愈“淮南悲落木”(《祖席》)诗说,落木,就是树叶飘落。
蓬蒿:蓬在这里是杂而多的意思,蒿则是蒿莱的名称,指野草,蓬蒿连用就指丛生的野草。
天边故旧愁闻笛:是用西晋向秀《思旧赋》序里所
吴伟业是明朝遗臣,崇祯帝对他有知遇之恩,明亡后他立志隐居不仕。清廷征召令下达后,他曾上书申诉,以病为由,恳请撤消征召,但不被理睬。官吏上门逼迫,父母年老怕事,日夜啼哭,他自己也没勇气以死相拒,在顺治十年(1653年)九月,被迫应诏北上,途经淮阴有感(今江苏省淮阴县)作此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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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首诗的“闻笛”用向秀山阳闻笛,怀念嵇康、吕安典。淮阴亦名山阳,但向秀闻笛的山阳在河南修武(今并入焦作市)。这里只是感慨故旧零落。
过淮阴自必想到韩信,他在年轻落魄时,常受当地少年侮辱,曾对他说:“若虽长大,好带刀剑,中情怯耳。”又说:“信能死(不怕死),刺我,不能死,出我裤下。”韩信只得俯身出裤下,众人皆笑信儒怯。作者用这典故,暗喻自己的应征将被人笑其懦怯,自己的心中也未始没有悔恨苟全之意。
淮南王刘安的门客曾作《招隐士》,哀伤屈原的身世,晋人王康琚有《反招隐诗》,开头两句云:“小隐隐陵薮,大隐隐朝市。”王诗的原意无贬义,意为朝市中同样可以隐
昔吴起出遇故人,而止之食。故人曰:“诺。”起曰:“待公而食。”故人至暮不来,起不食待之。明日早,令人求故人,故人来,方与之食。起之不食以俟者,恐其自食其言也。其为信若此,宜其能服三军欤?欲服三军,非信不可也。
卫人束氏,举世之物,咸无所好,唯好畜狸狌。狸狌,捕鼠兽也,畜至百余,家东西之鼠捕且尽。狸狌无所食,饥而嗥。束氏日市肉啖之。狸狌生子若孙,以啖肉故,竟不知世之有鼠;但饥辄嗥,嗥则得肉食,食已,与与如也,熙熙如也。
南郭有士病鼠,鼠群行有堕瓮者,急从束氏假狸狌以去。
狸狌见鼠双耳耸,眼突露如漆,赤鬣,又磔磔然,意为异物也,沿鼠行不敢下。士怒,推入之。狸狌怖甚,对之大嗥。久之,鼠度其无他技,啮其足,狸狌奋掷而出。
苦斋者,章溢先生隐居之室也。室十有二楹,覆之以茆,在匡山之巅。匡山在处之龙泉县西南二百里,剑溪之水出焉。山四面峭壁拔起,岩崿皆苍石,岸外而臼中。其下惟白云,其上多北风。风从北来者,大率不能甘而善苦,故植物中之,其味皆苦,而物性之苦者亦乐生焉。
于是鲜支、黄蘗、苦楝、侧柏之木,黄连、苦杕、亭历、苦参、鉤夭之草,地黄、游冬、葴、芑之菜,槠、栎、草斗之实,楛竹之笋,莫不族布而罗生焉。野蜂巢其间,采花髓作蜜,味亦苦,山中方言谓之黄杜,初食颇苦难,久则弥觉其甘,能已积热,除烦渴之疾。其槚荼亦苦于常荼。其洩水皆啮石出,其源沸沸汩汩,瀄滵曲折,注入大谷。其中多斑文小鱼,状如吹沙,味苦而微辛,食之可以清酒。
山去人稍远,惟先生乐游,而从者多艰其昏晨之往来,故遂择其窊而室焉。携童儿数人,启陨箨以蓺粟菽,茹啖其草木之荑实。间则蹑屐登崖,倚修木而啸,或降而临清泠。樵歌出林,则拊石而和之。人莫知其乐也。
先生之言曰:“乐与苦 ,相为倚伏者也,人知乐之为乐,而不知苦之为乐,人知乐其乐,而不知苦生于乐,则乐与苦相去能几何哉!今夫膏粱之子,燕坐于华堂之上,口不尝荼蓼之味,身不历农亩之劳,寝必重褥,食必珍美,出入必舆隶,是人之所谓乐也,一旦运穷福艾,颠沛生于不测,而不知醉醇饫肥之肠,不可以实疏粝,籍柔覆温之躯,不可以御蓬藋,虽欲效野夫贱隶,跼跳窜伏,偷性命于榛莽而不可得,庸非昔日之乐,为今日之苦也耶?故孟子曰:‘天之降大任于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,饿其体肤。’赵子曰:‘良药苦口利于病,忠言逆耳利于行。’彼之苦,吾之乐;而彼之乐,吾之苦也。吾闻井以甘竭,李以苦存,夫差以酣酒亡,而勾践以尝胆兴,无亦犹是也夫?”
刘子闻而悟之,名其室曰苦斋,作《苦斋记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