译文
幽深的竹林拦住了夕阳,横放斜插的竹枝、竹叶,形成了庞大的阴影,笼罩了林旁的小池塘。草木深处薄烟袅袅;浅浅的河水上浮动着败草残叶,这种景色只有深秋季节才能般配啊。荒凉的亭子才打扫好,秋深风紧,我们正好借酒暖身,但是眼前已不再是早春时的景色了。主人用织锦屏风围着荒亭,就阻住了西风的肆虐,见那屏风上面一半绘着美人歌舞图,一半书写有龙飞凤舞般的题辞。
如果是独自一人来这里,那游乐的兴趣就会很快消失;又如果园中的景点太多,也会使人感到眼花缭乱而无所适从,并且走马观花般的匆匆游览,又会使人觉得乐趣似乎太短促些了。在宴饮时,既可以闲适地坐在柳树下休憩,又能不时回来亭上帽饰交擦
“毗陵”,《汉书·地理志》会稽郡县毗陵。注:季扎所居延陵,汉改之。《宋史·地理志》两浙常州毗陵郡。宋置常州毗陵郡,属江苏。
“竹深”两句,应题。即席绘出丁园中的主要景色:竹林。此言园中一大片幽深茂密的竹林拦住了夕阳光,似乎想把夕照美景留住,不肯放它轻易过去。横放斜插的竹枝、竹叶,形成了庞大的阴影,笼罩了林旁的小池塘。“断莽”三句,叙园外之景。此言丁园四周空旷平坦,远处一缕孤烟在地平线上袅袅飘升;浅浅的河水上浮动着败草残叶,这种景色只有深秋季节才能般配啊。“断莽平烟”句,有王维“大漠孤烟直”的意境。“荒亭”三句,复述园景。言园子里那个荒凉的亭子由于要在那里设宴,所以
这是吴文英创作的一首宴游词,当时作者陪两位官员宴游丁园。夏承焘《吴梦窗系年》云:“此乃四十四岁时作于常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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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齐天乐·竹深不放斜阳度》写宴饮,上片描述宴饮之地丁园的内外景色和主客在园内饮酒情状,下片从眼前的聚宴联想开去,陪人宴饮丁园,从开头的“斜阳”始,至“背月”之夜,可谓尽兴。此词虽无深意,在章法上时宕时收,开阖自如,不愧“自成一家”(张炎语)。虽然此词按照时间顺序写,但在行文中有曲有直、有虚有实,可谓疏密有致。全词写景记事善创新词。如首句既点明宴饮时间,又写出篁竹深幽的景观;又如上阕歇拍,用词新颖,含蓄优美;同时在创新词时又善于化用典故,艺术上有独到之处。
臣闻朋党之说,自古有之,惟幸人君辨其君子小人而已。大凡君子与君子以同道为朋,小人与小人以同利为朋,此自然之理也。
然臣谓小人无朋,惟君子则有之。其故何哉?小人所好者禄利也,所贪者财货也。当其同利之时,暂相党引以为朋者,伪也;及其见利而争先,或利尽而交疏,则反相贼害,虽其兄弟亲戚,不能自保。故臣谓小人无朋,其暂为朋者,伪也。君子则不然。所守者道义,所行者忠信,所惜者名节。以之修身,则同道而相益;以之事国,则同心而共济;终始如一,此君子之朋也。故为人君者,但当退小人之伪朋,用君子之真朋,则天下治矣。
尧之时,小人共工、驩兜等四人为一朋,君子八元、八恺十六人为一朋。舜佐尧,退四凶小人之朋,而进元、恺君子之朋,尧之天下大治。及舜自为天子,而皋、夔、稷、契等二十二人并列于朝,更相称美,更相推让,凡二十二人为一朋,而舜皆用之,天下亦大治。《书》曰:“纣有臣亿万,惟亿万心;周有臣三千,惟一心。”纣之时,亿万人各异心,可谓不为朋矣,然纣以亡国。周武王之臣,三千人为一大朋,而周用以兴。后汉献帝时,尽取天下名士囚禁之,目为党人。及黄巾贼起,汉室大乱,后方悔悟,尽解党人而释之,然已无救矣。唐之晚年,渐起朋党之论。及昭宗时,尽杀朝之名士,或投之黄河,曰:“此辈清流,可投浊流。”而唐遂亡矣。
夫前世之主,能使人人异心不为朋,莫如纣;能禁绝善人为朋,莫如汉献帝;能诛戮清流之朋,莫如唐昭宗之世;然皆乱亡其国。更相称美推让而不自疑,莫如舜之二十二臣,舜亦不疑而皆用之;然而后世不诮舜为二十二人朋党所欺,而称舜为聪明之圣者,以能辨君子与小人也。周武之世,举其国之臣三千人共为一朋,自古为朋之多且大,莫如周;然周用此以兴者,善人虽多而不厌也。
嗟呼!夫兴亡治乱之迹,为人君者,可以鉴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