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熙七年(1668)春末夏初,陈维崧结束“如皋八载”的依人生涯,怀着“我生万事都茫茫”(《短歌别骥沙诸子四首》)的迷惘心绪,经泰州取道苏北远走燕赵。他的同里好友任元祥的《鸣鹤堂文集》四中有篇《陈其年戊己诗序》,简明地记述了陈维崧这次北游的足迹:“戊申己酉,由齐鲁抵燕赵,更历宋、卫、陈、许,暨洛阳、虎牢而归。览京都之盛,吊梁园之墟,感慨激发……”他的中州之游是在从北京返回途中。因为河南商丘侯家本是世交,四弟陈宗石正赘于侯方域家为婿,所以陈维崧在年底隆冬之际,窄袖轻衫以侯家为居停处,一下住过了年。趁这机会,他漫游了洛阳、开封等地,登山临水,访古吊今,写下了大量作品,其诗风词风也在这一时期
余性好山水,而吾桐山水奇秀,甲于他县。吾卜居于南山,距县治二十余里,前后左右皆平岗,逶迤回合,层叠无穷,而独无大山;水则仅陂堰池塘而已,亦无大流。至于远山之环绕者,或在十里外,或在二三十里外,浮岚飞翠,叠立云表。吾尝以为看远山更佳,则此地虽无大山,而亦未尝不可乐也。
出大门,循墙而东,有平岗,尽处土隆然而高。盖屋面西南,而此地面西北,于是西北诸峰,尽效于襟袖之间。其上有古松数十株,皆如虬龙,他杂树亦颇多有。且有隙地稍低,余欲凿池蓄鱼种莲,植垂柳数十株于池畔。池之东北,仍有隙地,可以种竹千个。松之下筑一亭,而远山如屏,列于其前,于是名亭曰“数峰”,盖此亭原为西北数峰而筑也。计凿池构亭种竹之费,不下数十金,而余力不能也,姑预名之,以待诸异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