译文
数十里的长亭无人走过,九重天上现出明亮的星辰。
八河里的船只尽数收归船港,七千州县城的门都关了。
官员都回了府邸,江面上已无人垂钓。
两座鼓楼的钟声响起,一轮明月照满乾坤大地。
注释
十里长亭:古时于道路每隔十里设长亭,五里设短亭,供行旅停息。
九重天:古人认为天有九层,故言之。
州县:州与县的合称。
六宫:古代皇后的寝宫,正寝一、燕寝五,合为六宫。
五府:古代五个官署的合称,具体指代不明确。
官宰:官员。
钓纶:钓竿上的线。
乾坤:指天地。
这首七言律诗是诗人在《西游记》第三十六回中所写,从各个方面描述了明月当空之时,世间万物归于沉寂的景象,且诗中从十到一的数字排列,也给此诗带来了独特的趣味。
首联“十里长亭无客走,九重天上现星辰”便有恢宏气势,从一个广大的视角来开篇。大地上的十里长亭已经没有旅途中的人过往,浩瀚的九重天繁星点点。诗人承题写夜晚之景,先以远景来铺排气势,从茫茫大地到万里苍穹,尽是夜景。
颔联“八河船只皆收港、七千州县尽关门”转入对城池、河港的描写。各色河港里的船只都停止活动,回港休整;各府各县也都紧闭门户,不再办公。这里“八河”“七千”皆是虚数,极言河港、府县众多。
昔司马氏有廉臣焉,曰吴君隐之,出刺广州,过贪泉而饮之,赋诗曰:“古人云此水,一歃杯千金。试使夷、齐饮,终当不易心。”其后隐之,卒以廉终其身,而后世之称廉者,亦必曰“吴刺史”焉。有元宪副吴君为广西时,名其亭曰“饮泉”,慕刺史也,而宪副之廉,卒与刺史相先后。
至正十四年,宪副之孙以时,以故征士京兆杜君伯原所书“饮泉亭”三字,征予言。予旧见昔人论刺史饮泉事,或病其为矫心,甚不以为然。夫君子以身立教,有可以植正道,遏邪说,正人心,扬公论,皆当见而为之,又何可病而讥之哉?
人命之修短系乎天,不可以力争也,而行事之否臧由乎己,人心之贪与廉,自我作之,岂外物所能易哉?向使有泉焉,曰饮之者死,我乃奋其不畏之气,冒而饮之,死非我能夺也,而容有死之理而强饮焉,是矫也,是无益而沽名也,则君子病而不为之矣。大丈夫之心,仁以充之,礼以立之,驱之以刀剑而不为不义屈,临之以汤火而不为不义动,夫岂一勺之水所能幻移哉?
人之好利与好名,皆蛊于物者也,有一焉,则其守不固,而物得以移之矣。若刺史,吾知其决非矫以沽名者也,惟其知道,明而自信,笃也,故饮之以示人,使人知贪廉之由乎内,而不假乎外,使外好名而内贪浊者,不得以藉口而分其罪。夫是之谓植正道,遏邪说,正人心,扬公论,真足以启愚而立懦,其功不在伯夷、叔齐下矣。 番禺在岭峤外,去天子最远,故吏于其地者,得以逞其贪,贪相承习为故,民无所归咎,而以泉当之,怨而激者之云也。刺史此行,非惟峤外之民始获沾天子之惠,而泉亦得以雪其冤。夫民,天民也,泉,天物也,一刺史得其人,而民与物皆受其赐。呜呼,伟哉!以时尚气节,敢直言,见贪夫疾之如仇,故凡有禄位者,多不与相得。予甚敬其有祖风也,是为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