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狂接舆歌
佚名〔先秦〕
凤兮凤兮何德之衰也。
来也不可待。
往事不可追也。
天下有道。
圣人成焉。
天下无道。
圣人生焉。
方今之时。
仅免刑焉。
福轻乎羽。
莫之知载。
祸重乎地。
莫之知避。
已乎已乎。
临人以德。
殆乎殆乎。
画地而趋。
迷阳迷阳。
无伤吾行。
吾行却曲。
无伤吾足。
赏析
孔子生活的春秋末年,是我国社会由奴隶制向封建制过渡的时期。这是一个新旧生产关系进行激烈博斗、阶级斗争空前尖锐的动荡时代,用孔子的话说则是“礼崩乐坏”。 面对“礼崩乐坏”的社会现实儒道两家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,儒家主张积极入世,力挽狂澜,通过恢复“周礼”来平治天下;道家则认为,仁、义、礼、乐,这是以启奸诈而乱天下。因此,对丑恶虚伪的客观现实,他极尽嬉笑怒骂之能事,进行辛辣的讽刺和无情的揭露与鞭挞。这首载于《庄子·人间世》的《楚狂接舆歌》便生动地体现了儒道两家社会思想的交锋。 以“祸重乎地,莫之知避”为界,这篇作品可分为前后两部分来理解。 “凤兮,凤兮,何如德之衰也。”作品一开篇,便对孔子
人皆有不忍人之心
孟子〔先秦〕
孟子曰:“人皆有不忍人之心。先王有不忍人之心,斯有不忍人之政矣;以不忍人之心,行不忍人之政,治天下可运之掌上。所以谓人皆有不忍人之心者:今人乍见孺子将入于井,皆有怵惕恻隐之心;非所以内交于孺子之父母也,非所以要誉于乡党朋友也,非恶其声而然也。由是观之,无恻隐之心,非人也;无羞恶之心,非人也;无辞让之心,非人也;无是非之心,非人也。恻隐之心,仁之端也;羞恶之心,义之端也;辞让之心,礼之端也;是非之心,智之端也。人之有是四端也,犹其有四体也。有是四端而自谓不能者,自贼者也;谓其君不能者,贼其君者也。凡有四端于我者,知皆扩而充之矣,若火之始然,泉之始达。苟能充之,足以保四海;苟不充之,不足以事父母。”
王孙满对楚子
左丘明〔先秦〕
楚子伐陆浑之戎,遂至于雒,观兵于周疆。定王使王孙满劳楚子。楚子问鼎之大小轻重焉。
对曰:“在德不在鼎。昔夏之方有德也,远方图物,贡金九牧,铸鼎象物,百物而为之备,使民知神奸。故民入川泽山林,不逢不若。螭魅罔两,莫能逢之。用能协于上下,以承天休。桀有昏德,鼎迁于商,载祀六百。商纣暴虐,鼎迁于周。德之休明,虽小,重也。其奸回昏乱,虽大,轻也。天祚明德,有所厎止。成王定鼎于郏鄏,卜世三十,卜年七百,天所命也。周德虽衰,天命未改。鼎之轻重,未可问也。”
橘逾淮为枳
刘向〔先秦〕
晏子将使楚。楚王闻之,谓左右曰:“晏婴,齐之习辞者也。今方来,吾欲辱之,何以也?”
左右对曰:“为其来也,臣请缚一人,过王而行,王曰:‘何为者也?’对曰:‘齐人也。’王曰:‘何坐?’曰:‘坐盗。’”
晏子至,楚王赐晏子酒。酒酣,吏二缚一人诣王,王曰:“缚者曷为者也?”对曰:“齐人也,坐盗。”
王视晏子曰:“齐人固善盗乎?”
晏子避席对曰:“婴闻之,橘生淮南则为橘,生于淮北则为枳,叶徒相似,其实味不同。所以然者何?水土异也。今民生长于齐不盗,入楚则盗,得无楚之水土使民善盗耶?”
王笑曰:“圣人非所与熙也,寡人反取病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