译文
剑江的春水啊,汹涌而明净;五丈原的太阳,也只剩余影。
原有基业还未能由刘禅控制,巨星陨落,你已经病死军营。
南阳祠堂,只剩下枯黄的秋草;西蜀关山,也笼罩在暮云之中。
汉室正统未续,名声流传万古,不要以成和败,论列三国英雄。
注释
武侯:即诸葛亮,三国蜀汉的政治家、军事家,辅佐刘备建立蜀汉,任丞相。刘禅继位后,封为武乡侯。建兴十二年(234),病死于五丈原。
剑江:水名,在四川剑州(治所在今四川剑阁县)北。沄沄:江水涌动的样子。
五丈原:古地名,在今陕西岐山县。曛:昏暗。
后主:即刘禅。
这既是一首凭吊诗,又是一首咏史诗。这首诗集中向诸葛亮表达了崇敬仰慕之情,也指出蜀汉事业的败亡在于刘禅。
首联从诸葛亮在世时活动的重要地点入笔,展开题武侯庙全诗。剑江是诸葛亮率军北伐必经之处,五丈原则是他损命之地。这两个极富典型意义的地点,浓缩了诸葛亮由生至死的过程。作者拜谒武侯庙时,跟前出现了“剑江春水绿沄沄,五丈原头日又曛”,这绝非实景,而是作者的想像,为的是渲染诸葛亮“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”的精神和抒写作者对诸葛亮“出师未捷身先死”的哀惋心情。
颔联直接揭示诸葛亮壮志未酬的哀伤。诗句直来直去,有助于悲情的表达。颈联又掉转笔锋,再用首联的路数。
此诗原题刻于成都武侯祠壁间,今已不存。人们一直传为明代杨慎撰,实误。杨慎《升庵全集》卷五十六,在《武侯庙》诗题目下作者自注云:“正德戊寅(1518),予访余方池编修于武侯柯,见壁间有诗云:‘剑江春水绿沄沄,五丈原头日又曛······’。后有题云:此诗始终皆武侯事,子美或未过之。方池不以为然。予曰:‘此亦微显阐幽,不随人观场者也’。惜不知其名氏。”可知这首诗作者姓名已无从考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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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武侯庙》是一首七言律诗,这既是一首凭吊诗,又是一篇咏史诗。首联从诸葛亮在世时活动的重要地点入笔,浓缩了他由生至死的过程;颔联直接揭示诸葛亮壮志未酬的哀伤;颈联又掉转笔锋,描绘凄凉迷茫的景色,烘托出诗人的哀伤和痛惜;尾联客观而又公允地为诸葛亮的一生作出评价。这首诗情韵声律,皆合文旨,集中向诸葛亮表达了崇敬仰慕之情。
余尝游于京师侯家富人之园,见其所蓄,自绝徼海外奇花石无所不致,而所不能致者惟竹。吾江南人斩竹而薪之,其为园,亦必购求海外奇花石,或千钱买一石、百钱买一花,不自惜。然有竹据其间,或芟而去焉,曰:“毋以是占我花石地。”而京师人苟可致一竹,辄不惜数千钱;然才遇霜雪,又槁以死。以其难致而又多槁死,则人益贵之。而江南人甚或笑之曰:“京师人乃宝吾之所薪。”呜呼!奇花石诚为京师与江南人所贵。然穷其所生之地,则绝徼海外之人视之,吾意其亦无以甚异于竹之在江以南。而绝徼海外,或素不产竹之地,然使其人一旦见竹,吾意其必又有甚于京师人之宝之者。是将不胜笑也。语云:“人去乡则益贱,物去乡则益贵。”以此言之,世之好丑,亦何常之有乎!
余舅光禄任君治园于荆溪之上,遍植以竹,不植他木。竹间作一小楼,暇则与客吟啸其中。而间谓余曰:“吾不能与有力者争池亭花石之胜,独此取诸土之所有,可以不劳力而蓊然满园,亦足适也。因自谓竹溪主人。甥其为我记之。”余以谓君岂真不能与有力者争,而漫然取诸其土之所有者?无乃独有所深好于竹,而不欲以告人欤?昔人论竹,以为绝无声色臭味可好。故其巧怪不如石,其妖艳绰约不如花。孑孑然有似乎偃蹇孤特之士,不可以谐于俗。是以自古以来,知好竹者绝少。且彼京师人亦岂能知而贵之?不过欲以此斗富,与奇花石等耳。故京师人之贵竹,与江南人之不贵竹,其为不知竹一也。
君生长于纷华而能不溺乎其中,裘马、僮奴、歌舞,凡诸富人所酣嗜,一切斥去。尤挺挺不妄与人交,凛然有偃蹇孤特之气,此其于竹,必有自得焉。而举凡万物可喜可玩,固有不能间也欤?然则虽使竹非其土之所有,君犹将极其力以致之,而后快乎其心。君之力虽使能尽致奇花石,而其好固有不存也。嗟乎!竹固可以不出江南而取贵也哉!吾重有所感矣!